女人沒等我的回應,瀟灑自然的轉身離開,空氣中散開一種近忽青草的味道。我沉醉在這種青草氣息中久久不能回神。

一晃一個月過去。

就快過年了,我陪小小走著走著,穿過情人大街和龍門橋,走到護城河邊的長街。這條街已經很老舊了,街兩側的樹木的光禿的枝條在上方交接,暗灰和暗紅的牆連結了天邊的夜,像是一個舞台厚重的平絨幕布。門楣和窗欞也像老人藝話劇裏曲回的布景。雖然沒有風,其實非常幹冷,我們兩人都忍不住吸鼻子。天就快黑了,前麵有一家小食攤,小小坐了下來。

“快來,我都累死了,給我垂垂腿。”她粉嫩的臉在冷空氣裏被凍的起了一層白霜,眼睛裏隱約有一絲水在流動。

“恩。”我蹬了下來,眼睛沒有再看著她的臉,委靡的耷拉著自己的腦袋,有些闌珊。

“啊?小望,快看,那兩個女人抱著一起!挖,是同性戀!你快看啊!”小小的聲音尖銳刺耳,感覺自己的心被刺的更煩躁了。

我不經意的抬眼,表情瞬間僵硬,秋風中,一個高挑優雅的女人,一手抱著一個憨厚傻笑的小女人,一手提著一個公事包。那場景很難讓人忽視,我看著距離十米遠左右的兩個女人,手指不可控製的顫唞起來,我壓抑著這種不可控製的反映,輕聲對自己說‘喂,兄弟,怎麼了你?不過就兩同性戀而已。’可是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從心底的最深處發出來‘她們不是同性戀,不是,不是’感覺自己的頭被兩個聲音扯的越來越疼,沒有理會小小的呼喊,我迎著冬風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隻留‘砰,砰,砰’的心髒跳動聲伴著我在空蕩的長街。臧文現在坐在護城河邊,她已經這樣坐了五個小時,想著前二十多年走過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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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歲的臧文上小學了,她帶著爸爸買的新手帕,帶著媽媽給做的花布書包,興奮的看著滿教室的小朋友們,可是興奮沒有維持多久,教室門口出現了一個老女人,那個老女人陰狠的表情是她從來沒見過的,她感到自己的身體在發顫,那是誰?接下來的日子在扭曲中度過,老女人就是班主任,一個似乎攙雜了各種陰暗特質的女人,臧文開始變的不太說話,身上開始有了傷痕,她幼稚的笑容逐漸遠離別人的視線,她開始沉默。

記憶裏被人扯起眼皮的疼痛感又一次來臨,原來過了二十年,恐懼的感覺依舊存在著,臧文輕輕呼出一口氣

接下來日子逐漸變的輕鬆起來,班主任已經換了,臧文不在做噩夢,不在自閉,已經開始交好朋友,即使成績依然是拖尾,可是臧文好開心好開心,原來上學也可以是這麼開心的一件事情,不用每天在膽驚受怕。

可是幸福總是那麼短暫,初中,臧文看著眼前一臉狡笑的男生,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拿著電棒來電自己,她哭了,她求著,‘別打我了。’同桌的男生似乎像老天爺開的又一個玩笑,臧文又沉默了,每天上學成了巨大的壓力,男生樂此不彼的換著花樣捉弄臧文殘忍的手段幾乎不能用捉弄來形容,臧文懦弱的承受著這一切,直到有一天,男生一腳踢向她的□,疼,一陣陣的疼,好疼,感覺自己已經裂了開來,臧文眼睛被怒氣熏的通紅,她顫唞著手拿起了板凳,一揚手把板凳朝男生的背部打去,男生悶哼了一聲,接著發狂般用拳頭掄向臧文的鼻梁血,暗紅的血從鼻子留淌了下來,衣服,鞋子上到處都是血

臧文笑了,雖然血流的滿衣都是,可她好開心

沒有開心多久上課鈴響起,‘臧文,出去,我們還要上課,別影響其他同學。’嚴厲的數學老師這樣說著,臧文麻木的看了一眼全班的同學,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象是黑白電影,時不時還有沙沙的響聲,好空洞。臧文來到蓄水池邊,一邊呆滯的擦著自己的鼻血,一邊流淚,淚水和血水一起流淌著,像是沒有盡頭

那天班主任當著全班人的麵說了很多話,臧文隻記得一句——‘臧文,你就是一個懦夫’

懦夫?自己是懦夫?把自己的遭遇向老師傾訴就是懦夫?那該向誰求助呢?父母麼?他們工作很忙,朋友麼?她們也都在看笑話,似乎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隻是男女間隱蔽的調情,可是她真的很痛,她想說自己真的很痛最後隻能告訴班主任,班主任啊,為什麼自己所有的遭遇換來了一句懦夫臧文不再向任何人求助,性格變的越加古怪,時間在不經意間滑過

臧文長大了,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女生,沒有嬌柔的外貌,沒有傲人的才華,她一個人在大學的小路上走著“啊!”一個女生的尖叫聲。還沒等呆楞的臧文反映過來,一盆水迎麵而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倒水沒看到你過來。”

一個笑眯眯的女生在陽光下笑的異常燦爛。

“哦,沒沒關係。”

臧文小心翼翼的回答,聲音又小又細,生怕對方覺得自己在意這一切。

“你衣服都濕了,你住哪,有衣服換嗎?”

開朗的女生把水盆一仍,丟進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