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唇哼唱起曾凡最愛的歌,每句話都好象一把刀插進自己的心髒,實在太痛了藏文把自己的頭往牆上撞,疼痛的感覺依然清晰
李想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一場這樣的景象——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拿自己的頭顱撞著自己家的牆壁!
“大姐!我們家牆壁裏沒藏寶貝,再說了,你要找也拜托拿把鏟子來吧~!”李想自以為可笑的搖了搖腦袋,卻在看見臧文臉上的表情的時候突然失了聲。
已經不能用痛苦來描述眼前的一張臉,年輕的臉上布滿了絕望,那是一種由心底發出的悲鳴呐喊,眼神已經渙散的臧文隱約覺得門口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她恍惚了,輕輕的問,“曾凡?”沙啞的聲音顫唞著,嘴角泄露了一個顫音,音調很古怪,卻讓李想心裏猛的扯痛了。以為臧文已經挺過了地震,心理方麵也已經穩定,卻不想自己看走了眼,臧文所受的傷害依舊深埋在心底的最深處。
臧文攀爬著過來,扯住了李想的睡褲,“曾凡,曾凡我好想你嗚”臧文全身顫唞著,一隻右手緊緊的拽住李想的腳踝,她用的力氣很大,指甲都已經泛白。李想抬起了自己的手,楞了一下,然後抱起匍匐在自己腳下的女人。
“曾凡。”恍惚中的臧文抬起頭,麵前的臉好模糊,隱約看見利落的短發,可是這個懷抱是冰冷的,不像被曾凡抱著那樣柔軟,如果非要用一個詞語形容,那就是安定的感覺。臧文沉醉在這種安定中,慢慢失去了意識。
“笨蛋。”李想輕輕吐出兩個字,不知道是罵臧文還是在罵自己。
李想覺得自己最近越來越喜歡皺眉頭,明明是二十幾歲的年齡,可一想起家中的那人,心裏總是很憂鬱,也許憂鬱也是一種傳染病吧~!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個隱性的受虐狂,麵對臧文日夜的騷擾李想居然沒有置之不理,還每天抱著臧文直到對方沉睡,溫柔的唱著兒歌:“搖啊搖,搖到外婆橋。”連李想自己都驚詫不已,摸不清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同情心已經泛濫到如此的地步了麼?這種同情心直接表現在了她的工作之中,她對病人不再像以前一樣冷淡,時而還會噓寒問暖一番,引得一幹小護士奔走相告:“李醫生出大事了!”
“李醫生!李醫生!不好了,878號特護病房的市長夫人突然間小腹疼痛,她在病房裏嚎呢!”一個小護士‘砰’的一聲闖了進來。
市長夫人?那是昨天做的手術,李想因為晚上沒睡覺所以精神有點委靡,不知道是不是不在狀態的原因導致手術出現瑕疵。大粒的汗從李想的額頭上冒出來,如果是醫療事故,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最最可怕的是對方可是有權有勢的市長夫人,一想到那個高傲肥胖的女人,李想的頭就開始疼了起來。
“醫生,醫生,快點來啊,要不院長都知道了。”小護士拖起在一邊發愣的女人
緊湊的腳步聲回蕩在醫院走廊,李想覺得自己正走向一個未知的黑洞,那裏潛伏著這輩子最大的危機。
“來了,來了,醫生來了。”幾個小護士一看到李醫生馬上湧了過來,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
有些人居然同情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幹嗎?難道今天真的是大禍臨頭了嗎?李想看著病房裏的床,窗戶,椅子,桌子都仿佛開始扭曲,一切天旋地轉,外界的聲音也逐漸聽不到,隻聽到自己的心髒——砰,砰,砰
“過來!”一個嚴肅的老者鏗鏘有力的命令著。
“是市長~~”一個小護士提醒醫生,李醫生就這樣,看病從來不注意病人的背景,隻知道做手術,哎~!這下可捅了大簍子。
“恩,我先檢查一下,麻煩你們先出去。”李醫生穩定住自己的心神,沒有被市長的氣勢嚇的唯唯諾諾,反而冷靜了下來。
“你?檢查完,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市長黑著臉離開了貴賓病房。
李想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腿軟,這不是她的精神所能控製的,一切的事故來的太突然,讓她一點準備都沒有。
床上一個肥胖的女人死命的按住自己的小肚子,哼哼做響。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哪裏痛?”李想抹了抹自己額頭上出的冷汗。
“就是小肚子裏痛死了,一陣一陣的”女人蒼白了一張臉,所有氣勢一絲不剩,在疾病麵前,她不得不低垂自己高傲的頭顱。
“恩,中午吃了什麼沒有?”
“喝完牛奶就吃幾個橘子。沒吃什麼了。”
“哦,原來是這樣。”李想的心裏仿佛落下了一個石頭,沉住了。“剛喝完牛奶就吃橘子,牛奶中的蛋白質就會先與橘子中的果酸和維生素C相遇而凝固成塊,影響消化吸收,而且還會使人發生腹脹、腹痛、腹瀉等症狀。”
“啊?原來”病人緊張的情緒頓時緩解了下來。
“我開點藥給你,馬上就不肚子痛了,哎。”李想後怕的身體晃了一晃,扶住牆壁
下了班,李想沒回家,她覺得自己似乎用盡了心力,一個拿手術刀的醫生怎麼可能每天晚上都照顧一個陌生的女人。她覺得自己有點累,隻是一點而已所以她逃離了。
李想走在有名的步行街,大街很寬,人流也異常稠密,道路兩邊全是各種品牌名店,不高的樓房外層全蓋上了燈泡做的衣裳,燈光照的天都亮了,李想抬起頭毫無目的的看著,突然她注意到前方一個櫥窗,那不是已經離婚的丈夫嗎?他身邊的女人是誰?還挺漂亮的。李想好奇的看著他們,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隻是已經接近秋天,夜晚吹來的風竟然有點涼,李想經不住瑟縮一下。以前一個人散步還不覺得冷落,今天卻感覺一個人空落落的。李想仰視遠處的天空中,暗的夜連著暗的夜,隻在盡頭閃爍著一顆模糊的寒星,孤單而冷落的,張著一隻無辜的眼睛,有一種不真實的幻像之感,整個的像一張百無聊賴的賀年卡。她已經快二十八了。現在她的家倒變成一片無邊無際的暗淡的瓦礫場。她覺得這一切——丈夫、她的愛、他們的過去都是不真實的。她仿佛卷在巨大的藍色的旋風中。她握在手裏的,也不知是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