艙門完全打開,金星的麵貌暴露在他們麵前。昏黃、透過厚重大氣層的陽光散落在這片大地,散不盡的霧霾籠罩著周圍,能見度不足百米。老紀東子沿著艙門下了飛船,站在了金星凹凸不平黑褐色的土地上。
人類對金星的了解不是很多,所以老紀所看到的也就是基本了解。這片星球大部分都被火山噴發留下的玄武岩所覆蓋,火山密布,資料上記載人類觀測到的火山數量為1600餘座,可在老紀的這片區域裏就有2000座。火星上95%空氣都是二氧化碳,而宇航服又沒有攜帶氧氣瓶,僅僅依靠著身後的長方體狀方盒維持,老紀猜測可能方盒能將二氧化碳斷鍵再成鍵生成氧氣吧。這恐怕是老紀短暫化學生涯中最大膽的猜想了,因為他認為“禾”的技術已經超越了一切自己所認知的了。宇航服淺薄柔軟,行動方便,提供了接近標準大氣壓的壓強,人體感覺和地球上接近,還能感覺到水流湧動的熱循環,幾乎一切適應在金星上活動的方麵都提供了。
老紀和東子在霧霾裏跟著光亮前進著,獨特的地理環境造就這獨特的景觀,霧霾裏是看不見的前方和看得見的未來。
老紀與工作人員一同來到了工作區域,來到這片自己負責的區域——“生命工程”開普勒區。生命工程也是老紀他們取得名字,是對金星改造過程的統稱。金星的改造當然憑人類的技術是無法實現的,況且“禾”到來後更是要求停止地球一切太空類研究,使得人類太空技術停滯不前,但這換來了地球短暫的未來就很值得。在老紀看來,“禾”要求的條件越多越嚴苛,他們的援助就越合理,自己也會更安心。這聽起來像是自虐狂,可正是有付出有回報的模式才會讓他感到符合宇宙邏輯,才讓他不至於否認掉生命的基本準則。
“禾”來到地球後,通過在各地布置淨化器,使用類似於航天服的空氣轉化技術不斷改善地球大氣,雖然氣體濃度改變微弱,但已經對惡劣的氣候有了明顯遏製。接著他們提供給沿海地區人類巨大的供水機,直接將海水轉化為無汙染淡水,用時之短,效率之高,規模之龐大,令人歎為觀止,幾乎在一刹那就完成了幾千年來人類的夢想。
“禾”將整個地球文明從懸崖邊拉了回來,讓曾經輝煌的文明又煥發生機,就像禾苗一樣使人充滿希望,所以人們稱他們為“禾”。世界各地紛紛舉行了盛大的歡迎會來感謝“禾”對人類的巨大、難以估量的貢獻。老紀也很高興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地球重現生機的場景,雖然“禾”禁止了一切太空觀測和研究,但一個方麵的犧牲換來了一個星球的和平,想必這是每個人都願意看到的吧。而對於月球的開采,“禾”也表示了開采規模很小,不會破壞月球構造。至少對此老紀已經很滿足了,地球還能在小曉這一代繼續下去。可惜老紀的朋友無神論者米建又不這麼看。
“地球這種狀態不會持久的,人口數量遠遠超過環境容納量,現在的地球正在急速消耗著最後一點資源,′禾′的做法是加快了地球的滅亡,是在毀滅地球啊。”在歡迎晚會上。米建坐在老紀身邊,一遍看著節目,一遍對老紀說。
此時的老紀笑而不語,什麼也不去想了,世界和平了,研究所解散了,他回到了大學教書的平靜日子,可以每天陪著小曉,這就是最好的願望。他感謝“禾”,忠心的“感謝”。
由於“禾”對人類的巨大貢獻,直接拯救了幾十億人的生命,地球上崇拜“禾”的人越來越多。從一開始的星星點點的聚會,到後來的各地人數達到一定規模的集合,思想上的逐漸成熟凝聚,到最後形成了全球統一的宗教——禾教。禾教由於人數的龐大以及“禾”的真實存在,通過各地領導人的發言煽動,迅速成為了世界第四大宗教。東京作為被直接拯救的島國首都,也因此成為了宗教的第一聖地,而“禾”到來的12月22日那天也被定為感恩日。
人們對“禾”的崇拜日趨加深,整日都能看到感恩盛會一類的晚會舉辦,大家圍著各堆篝火載歌載舞,唱著為“禾”創作的舞蹈和歌曲,周圍擺著各類穀物的幼苗作為聖物。大街上,隨處可見“禾”的飛船模型,由於他們從未出現過,也沒人見過,於是大家把他們的飛船作為護符,保佑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