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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那條生活小巷。又冷又累的我隻恨自己年紀不夠,心髒血壓一切正常,不能佯裝中風,倒地詐死。

小巷裏隻有一家麵館還沒關門,我們正是他們今天最後一樁生意。老板認識我們倆,張口就問:“兩碗紅油抄手?”

說也是,那一碗熱騰騰的抄手一下肚,胃部的暖氣漸漸擴散到四肢,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通暢感。我舒服地打個飽嗝。

泰然問我:“木蓮,今年過年可以給我放長點的假了吧?我想帶我媽出去走走。”

我算了算,點點頭,“也好,你去做孝子吧。”

“你跟不跟我一路?”

我嗤之以鼻,“我也有高堂要奉養,我爸整天對我說他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舒服的。我趁這幾天有空,要帶他去大檢查呢。”

“我會記得給你帶手信。”

“伺候好你媽才是重點。”

“那段時間會由小二他們看著店。”

“放心,我會常去店裏看看的。”

“我的公開信箱要定時清理。”

“知道。”

“我房間的花你搬回來養,我怕小二他們大手大腳把它弄死了。”

“沒問題。”

“還有我的……”

“泰然!你是去旅遊還是去移民?”我拍案怒吼。

他終於乖乖閉上嘴。

老板來說:“二位,要打烊了。”

泰然忽然問:“你們這烤紅薯,還有嗎?”

“隻有最後一個了,倒還是燙的。”

我拉拉泰然,“沒吃飽怎麼不早說,我回去給你煮麵。”

“突然很想吃紅薯。就要這個了。”他扭過頭來,“記得以前有一次,我們兩個大半夜地在路邊吃紅薯嗎?”

怎麼不記得?那天陪他拍廣告直到深夜,飯也沒吃,又冷又餓,路邊攤都已經打烊了。我們在路上晃了好久,忽然見一老翁推著車賣紅薯,急忙奔過去,買下他最後一個紅薯,分而食之。那一嘴的香甜,到現在都格外懷念。

泰然把熱氣騰騰的半個紅薯塞我手裏,“嚐嚐。”

我大咬一口,很不幸地今天第二次給燙著。又不忍吐出來,隻好嘴裏包著食物嗚嗚作聲,表示滿意。

泰然笑,一手攬著我,啃著紅薯往回走。

“我現在想起來啊,那天那個老翁很神秘呢。一個老人,怎麼會在那天寒地凍的夜裏孤零零地賣紅薯?”

“是嗎?”我笑,“你那天有注意他腳下有影子嗎?”

泰然做恍然大悟狀,“啊,你一提醒我就想起來了。我那時就覺得他身影飄渺。”

“少嚇唬人,沒準人家練了絕世輕功。”

“什麼什麼?淩波微步?水上飄?”

“胡扯什麼啊?”我笑著拍他。

他接下我那一掌,“啊,你這招莫非是傳說中的亢龍有悔?”

我大笑,忽然感覺臉上落了什麼東西。

“下雪了!”

“難怪冷死人。”

“我們快回家吧。”他拉著我的手,往家的方向奔去。

(好想在這裏完結了算了,笑~~不過那是不可能的,泰然小子,這一路讓你太順利了,後麵我要好好折磨你!

偶要分!偶要評!偶要鮮花和掌聲!!爬下去睡覺了>>>>)

第 21 章

父親一日半夜腹通如絞,入院檢查,發覺肝部癌症複發,且已經轉移。

我幾乎當場跌坐在地,雙手死死拽著皮包的袋子,金屬扣件嵌進肉裏都不自知。我怎麼都不敢相信,明明已經把他從閻王爺那裏拉回來了,怎麼又讓他給拖了回去?不相信拍出來的片上,那片模糊的東西可以致命。

怎麼辦?怎麼辦?我手足無措,一下子像回到三歲,做錯了事,不知如何告訴大人。一個人站在家門口,慌張恐懼,淚流滿麵。

一直以為父母會活到七老八十,看我的孩子結婚生子。

醫生見慣這種場麵,安慰地拍拍我的肩,“以後你會非常辛苦,所以現在務必打起精神來。”

對!我不能這樣如喪考妣地走出去。我急忙深呼吸,再呼吸,把淚水生生逼了回去。

可是出了門,看到媽媽緊張焦急地一張臉,裝出來的表情還是一下子垮了下來。

媽媽頓時明白,抓住我問:“怎麼辦?怎麼辦?”

我隻有安慰她,“不要緊,一切有我。我來安排。”

爸爸隨即入院接受治療。我們沒有告訴他實情,但我想他絕對已經猜出了八分,不然以他諱疾忌醫的個性,怎麼會同意沒事住院。

我到銀行,把錢全部取了出來,將爸爸轉到私人病房裏。這些年跟著泰然,我也成了個小富婆。可是我們缺的不是錢,缺的是健康。

爸爸做完化療出來,一臉慘白。我伸手去扶他,他張口就吐了我一身。護士和媽媽急忙扶他回病房,等我弄幹淨回來,他已經睡著了。

吊瓶上一個細細的管子牽到他的手臂上,我父無知無覺地躺著,麵容平靜。我心中頓生無限悲哀,看著親人等死是何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