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一直在門前躊躇徘徊。猶豫要怎麼進去,又該怎麼開口。
正當我猶豫不決時,一隻手輕拍了一下我的肩。我下意識的回頭。
趙海那張和善的麵容出現在我眼前:“於小姐,有事麼?”
我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隻有一人,我才壓低聲音說:“趙先生,那個,我的文件,昨天落在車上了……”
趙海仔細想了想,隨後認真地答:“好像確實有一堆文件在車上,但是江先生都拿回去了。”
他話一說完,我本還有幾分欣喜的心情刹那間便沉到最底處。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你能幫我拿回來麼?”
趙海麵有難色:“在江先生的住處,於小姐最好自己去取。”
我喪氣地垂下頭去,思索著該怎麼找他取。
“要不這樣,於小姐,我送你去江先生住的地方吧,他今天很早就回去了。”
……
窗外的風景一波一波後退著,我的心裏也開始有些混亂。
見著他我該怎麼說?更或者,他壓根不願意見我那怎麼辦?
抱著這樣想法的我,開始有些忐忑不安。抬頭看著逐漸灰暗下去的天空。陰霾幾乎要遮蔽住雙眼。雲層越來越低,烏壓壓的一片。路燈整齊劃一的亮了起來,在還沒有完全暗下去的世界裏顯得微弱而頹唐。風輕盈的吹著,夾雜著細細的雨絲。嘩嘩地落在車窗上,刮出細細的痕跡。
趙海駕著車一路駛到郊外的一幢私宅。並不是那種很暴發戶的別墅。整個小區裏隻有一幢高樓。隱蔽性極高,並且非常清靜。
我將要下車時,趙海一臉憂色的回過頭來,遞給我一張門卡:“於小姐,江先生心情很不好。您說話注意一些成麼?”
“心情不好?”我猶疑地看了他一眼,手緊緊拽著那張門卡:“那我出現合適麼?要不我改天……”
“您現在就去吧。”趙海打斷了我的話:“我想,江先生應該會想看見您。”
……
拿著門卡,一路還算順利的進入了這個看上去防衛很森嚴的社區。方才登記時,那保安一直和我套近乎,他認識趙海的車,因此沒有出現我想象中的盤問。
電梯裏照明很足,鐵皮的電梯折射著這亮閃閃的光,讓我短暫的視盲。站在1001門前,我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方才在樓下看著門卡上的數字時,我有一瞬間有些恍惚,似乎我曾經也進過一間房子,也是這樣的數字。明明還不是很久遠的記憶,卻讓我有種如琥珀一般凝住的錯覺。
這裏每一層隻有一戶人家,門庭有些冷清。我輕輕地拿門卡打開了大門。
房子很大,大到讓我覺得有些空曠的寂寞。我站在玄關,輕輕地將門帶上。沒有看見拖鞋,我隻能脫掉鞋子,裸足走在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我努力放輕手腳,讓自己更無聲無息。
這間房子的采光十分充足,即便是晚上,也似乎比一般的房子更亮堂。裏麵很安靜,我摸索著進了屋,屋內並沒有開燈,簡約的家具沉浸在這片無聲的暗夜中。白白的牆壁在幽暗的光線下折射出清冷的光,讓人不覺跟著落寞。
我走進客廳才發現沙發上有人。
是江海洋。他靜靜地靠在沙發上,臉色慘白而憔悴,像個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渾身透露著將要腐敗的味道。茶幾上放著一個空空的酒瓶,玻璃質的酒杯裏還有殘餘的酒。紫紅色的液體在陰影中若隱若現。越走近越覺得空氣中盡是彌漫的酒氣。我不自覺地掩起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