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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鄭寡婦回了一趟娘家,大概去了十天,啞巴就被幾個地痞堵在麵攤裏狠揍了一頓,但是鄭寡婦一回來,那些男人們就又人五人六的在豆腐店前徘徊,一個個挺腰抬頭,仿佛自己是天下最有錢最有勢的男人一樣,最終也不過是在豆腐店裏買一方豆腐而已。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鄭寡婦當然知道這些男人不是來買豆腐,而是想吃她的豆腐。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麵,終究不便,幸而跟啞巴對門久了,知道啞巴和那些男人不一樣,所以隻要啞巴得空,她總叫上啞巴來磨豆腐,自己躲到店裏麵去。

於是啞巴也越發地遭人嫉恨了。

這個時間已有幾個地痞在豆腐店前麵晃悠,看到啞巴又被鄭寡婦叫了過去,心裏無比嫉妒,陰聲怪氣道:「臭啞巴,又去吃小娘子的豆腐去啦……」

啞巴有些懼怕他們。這些地痞不同於鎮裏那些正經幹活的男人們,那些男人就算喜歡鄭寡婦,也隻是來來買方豆腐表達喜歡的意思,可是地痞們不同,整天在豆腐店前轉悠,有時趁鄭寡婦忙,就上前揩油。

上次狠揍啞巴的,就是這些人。

「啞巴……」鄭寡婦又在叫了。

啞巴縮了縮頭,小心的繞過,卻還是被其中一個使壞絆了個跟頭。地痞們大笑起來,他們很喜歡讓啞巴在鄭寡婦麵前出醜。

「不要理他們。」鄭寡婦把啞巴拉到石磨前麵,一邊倒豆子一邊說,「你幫我磨豆子,一會兒我泡豆腐腦給你吃。」

啞巴拍去身上的泥土,很想向鄭寡婦笑一下,但是又忍住。他的笑容會嚇壞人的,難得有一個不嫌棄他醜的人,他不想嚇到鄭寡婦。

石磨轉動的咕嚕聲,緩緩響起。啞巴沒有別的,就是手勁比常人大一點,這是他常年揉麵揉出來的,因為手勁大,他揉的麵吃起來特別有筋道,在這小縣城裏,是一絕。

有個男人就是不一樣,鄭寡婦站在旁邊看著豆子不斷的減少很開心,掏出汗巾不時為啞巴擦擦汗。

啞巴臉紅了,頭低得不得再低,汗巾上有一股香味,很香很香,讓啞巴心裏鬧騰騰的,忍不住就想起仙人來。仙人身上也有一股香氣,不同於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道很清淡,不過更好聞。

幾個地痞聚在一起,時不時朝這邊瞪幾眼,看到鄭寡婦居然給啞巴擦汗,心裏個個堵得慌,幾顆從來就沒想著幹好事的腦袋湊到一堆,嘀嘀咕咕商量著要再教訓啞巴一頓。

磨完豆腐也快到中午了,陸陸續續又有人來吃麵,啞巴三口兩口把鄭寡婦給的豆腐腦吃完,抹抹嘴,又回到了麵攤裏開始下麵條。他的心裏美滋滋的,每次吃鄭寡婦的豆腐腦,都讓他有種好像快要飛上天的感覺,輕飄飄的,幹活都帶勁。

看到啞巴快要飛上天的模樣,幾個地痞更嫉妒了。

磨完豆子要去渣,鄭寡婦進了店裏,地痞們趁機一哄而上衝進麵攤,砸了桌子,趕了客人,還用滾燙的麵湯淋在了啞巴手上。

啞巴痛得在地上直打滾,可是卻叫不出聲。路人有些不滿地瞪著幾個地痞,卻沒有人上前為啞巴出頭,畢竟啞巴的麵雖然好吃,那張臉卻太惹人厭了,小縣城裏沒幾個人願意親近他。

幾個地痞終於被越來越多圍觀的路人瞪走了,更重要的原因是,鄭寡婦從店裏出來了。

「啞巴……啞巴你怎麼了?」

鄭寡婦扔了手中的東西,擠進人群,把痛得滿地打滾的啞巴扶進豆腐店裏,還栓上了門,不讓那些愛看熱鬧的人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