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另一位女詩人薛濤的故事如出一轍。恐怕是後人無聊者的杜撰。且輯錄如下,存疑。待有知其詳情者指正。

又是一則關於“詩讖”的故事。

李季蘭是浙江吳興人。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江南清麗的山光水色造就了她的玲瓏嫵媚。眉如遠黛,麵似桃花。一種沉靜的美麗,很難跟她以後的經曆聯想到一起。她喜歡讀詩。漢代樂府,南北朝的民歌,齊梁餘韻,初唐四傑。詩的靈動和意蘊在她的心壤紮根。

六歲,懵懂無知的衝齡之年,對於外界事物的觀察還處於幼稚階段,李季蘭的早慧使她擺脫了這種狀態,她運用自己微小細膩的心思,發出對周遭萬物的感歎。

小小的她,看到滿園的薔薇花開放。薔薇花縱橫生長,牆上,亭子上,秋千架上,沒有章法,沒有雕飾。陣風吹過,花香襲人,沉醉在薔薇花濃鬱的馥香中,想象自己就是那片薔薇花,孤芳自賞,略帶點點的憂愁。

經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她低聲地的吟道。

恰好父親從旁經過。詩句傳入耳中,心中頓時泛起異樣的感受。這麼小的年紀怎麼會有如此的詩情造詣。隻是詩的立意使父親頹唐。架者,嫁也。衝齡之年竟然春心萌動,不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樣子。

父親既驚歎女兒的詠絮之才,又深深的為女兒的提前萌發的春情暗自擔心,父親跟她的母親說,咱的女兒,富有文采,然而將來必不守父德。

母親亦深以為然,當她長到十一歲的時候,父親把她送到剡中的玉真觀作女道士,在父母看來,青燈,古卷,罄音,黃冠,或許能對女兒的將來有所裨益。

殊不知,南轅北轍。當時道觀的環境不但無益於教益,反而把李季蘭加速推向了父母所擔心的方向。

李季蘭被迫送到了玉真觀,過上了她想都沒想過的生活。

一晃就是五年,李季蘭出脫的亭亭玉立,少女的氣息和美麗就像是道觀裏盛開的海棠花,搖曳多姿,含苞欲放。

剡中就是今年的浙江嵊縣一帶。物華天寶,風光旖旎。玉真觀地處幽靜的山穀,景色殊絕。不少尋奇探秘者前來訪問,使得原本靜謐的道觀遊人如織。

風姿綽約,眉目含情。二八佳齡,懷春年紀。

李季蘭對外麵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心,那裏繁花似錦,那裏有人人向往的情愛。很難想象一個浪漫多情的少女能夠容忍清修的生活。外界些微的風吹草動都能引起多情少女的心潮波動。何況有風流名士的挑逗和撩撥。

少女懷春,吉士誘之。

李季蘭對來自外界的流連,不但沒有羞恥的感覺,反而滿心歡喜,恨不能馬上就開始一段戀情。長期的道觀生活,瑣碎而膩味,除了誦讀經書,就是習作練琴,最是缺少青春少女所需要的感情生活。

感情荒漠,壓抑生活,像是兩股巨大的推力,迫使李季蘭離經叛道。

朝雲暮雨兩相隨,去雁來人有歸期。

玉枕隻知常下淚,銀燈空照不眠時。

仰看明月翻含情,俯盼流波欲寄詞。

卻憶初聞鳳樓曲,教人寂寞複相思。

燦若桃花的年華,鎖在道觀的清規戒律中。春情在心底蕩漾,鐫刻臉上,成為永難消逝的愁容。深夜裏,無盡的寂寞襲來,淚水打濕枕巾。豔麗的花朵生長在幽寂的角落,春風難至,就連蜂蝶都少來眷顧。寂寥的生涯,心如刀割。

時光如流水,韶華難挽,眼見著青春一天天的流逝,卻不見盡頭。怎不教人寂寞複相思?孤芳自賞是一種痛苦。李季蘭對於愛情的渴求,仿佛正要拔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