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學生是越來越少了,”“包打聽”感歎道,“有好多家庭就是給他指標都不肯生孩子了,生不起啊!”
“誰說不是呢!”
“下麵有好幾個農場也在醞釀要裁判學校。”
“那那些遠距離的學生怎麼上學?”
“好象說是準備用校車接送。”
“看來還是當司機比當老師有保障啊!”
“區裏一直對我們的教學質量都不太滿意。”“包打聽”這時又說道。
“你這是聽誰說的?”阿菁問道。
“我聽校長親口說的,好象區教委的頭頭腦腦們對學校的教學質量不是那麼滿意。”
“那是當然,老師們每天下班都隻顧著打麻將,這怎麼可能搞得好教學!現在是老師家訪,家長都得為老師準備一桌麻將。”阿菁憤憤不平地說道,看了看“包打聽”才忽然意識到她也在被自己抨擊之列並很榮幸地榮登榜首。
“誰說不是呢?不過校長倒是不怕的,他後台硬嘛。”“包打聽”並無自知之明地說道,似乎覺得阿菁絕無可能將自己也列入被批評之列。
“後台再硬也不能砸人飯碗啊!”阿菁說,心裏卻在想什麼校長,為何將如此絕密的情況向“包打聽”作“彙報”呢,看來校長是低估她的活動能力了。大凡“包打聽”知道的事情,全世界差不多每個人也就能知道了,在這一點上“包打聽”倒是誨人不倦的,“看來這一次裁員有得校長頭痛了。”
“是的,是的,”“包打聽”說道,於是便開始滔滔不絕地向阿菁介紹及校長的各種掌故,以及他最終得以被任命為校長的政治背景:
卻說是在多少年前革命形勢一天比一天高漲的六十年代,當年的區長被打倒下放至某農場,那時他的兒子剛剛誕生,卻很不幸沒有母乳,嗷嗷待哺。校長恰逢其時也降生在這個世間,作為未來校長的母親倒是並沒有嫌棄這一位待罪之身的知識分子,毅然將自己多餘的乳汁勻給了他的兒子。應該說這在當時也是一項異乎尋常的政治舉動,於是兩家之間便因此締結下不朽的曆史的和政治的淵源。
這則故事的前半段或許很感人,不過後半段就令人神思了,難道區長大人的兒子到如今還沒有斷奶嗎?然而在中國,這也許是同類故事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個。不管怎麼說,現任校長是撿到了一塊政治上的“聚寶盆”,這是許多比他更有能力更有作為的教師所無法具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