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菁前腳剛到家,“包打聽”後腳便踏進了家門坎。
這一陣,“包打聽”一直想瞅個機會同阿菁好好地聊聊天以便消遣鬱積在心中的種種煩惱。前一陣,“包打聽”曾找過阿菁幾次都撲了空,這讓“包打聽”真切地感覺到找個人聊天都成了一塊心病:“我都找過你好幾次了,怎麼一直看不到你的人影啦?”
“啊,我到朋友家過了幾天!”阿菁答複說。
“哦,也難怪。”“包打聽”這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
“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阿菁問。
“哦,也沒什麼,就是想找個人說會兒話。”
阿菁認真地看了“包打聽”一眼:“你看你好象憔悴了許多,和老公和好了沒有?”
“嗨,別提了,現在想起來,自己也是做得太過火了。”“包打聽”後悔不迭地說。
“那孩子呢?”
“跟著他爺爺呢!”
“怎麼不跟著他爸爸?”
“他是酒麻木,連自己都養不活,還管得了孩子。”
“是啊,這種日子真是沒法過!”
“哎,我這孩子簡直成了野孩子了。”“包打聽”喟歎道,她的公爹據說是位中過風的老人,走路都有問題。
“孩子總歸是自己的,你倒是要多去關心一下的。”阿菁勸慰道。
阿菁的話正說到了痛處,“包打聽”報以淒然的一笑,不置一詞。
“吃過飯沒有?”阿菁問。
“哦,吃過了。”“包打聽”機械地回答。
“我還沒吃過呢,要不到我這再加一口。”
“不了,你隻管自己吃吧!”
阿菁想了想,說:“那我們到街上搞兩個小炒。”
一兩杯飲料下肚,果然“包打聽”的話便多了起來:“聽說這學期我們學校要裁員。”
“為什麼?”阿菁不相信地問。
“據說是老師太多了,財政負擔不起。”
“可我們是中心小學呀!”
“這次就是要從中心小學裁起,以前裁其他學校,老師們都不服氣。”
曾幾何,“包打聽”始終不渝地認為是自己在獨立支撐著這個家,現在因為正如火如荼地展開離婚大戰才忽然發覺自己的鐵飯碗都成了懸掛在半天雲裏的彩虹。也正因為這種顧慮才凸顯老公的可貴,畢竟他有一個做教導主任的哥哥。
作為一名教師,阿菁知道“包打聽”無疑是失職的。可是作為一個因為柴米油鹽而辛苦忙碌的活生生的人,阿菁卻分明感到生活在這裏的每個人過日子都是那麼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