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2)

“你剛才到底是做什麼?”袁朗的聲音裏有著小小的責備,但更多數是心疼。

“我明明看到你後麵有張人臉,而且還有一條舌頭纏著你的脖子,都要勒斷了。”想起剛才的情景,吳哲到現在都有些後怕。

“吳哲……”袁朗露出一絲苦笑,吳哲急急的問道:“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有什麼出去再說,這裏危險。”袁朗鬆了吳哲的手,雨點小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雪花。

“下雪了?”吳哲抬起頭,一片晶瑩的雪花掛在他微顫的睫毛上,兩人這才發現溫度驟降了七、八度,而且有越來越冷的趨勢。

“手不要緊吧?”

“沒事。”吳哲搖了搖頭,雙手把包拉出來交給袁朗。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其餘的話可以等到出去再說。吳哲撐著袁朗背後的牆壁,“隊長,托一把。”這要換作平時,兩米多的深坑一下子就出去了,可現在狹小的空間裏站了兩個人外加兩個包,要出去還真需要分工合作。

“你注意點,別又碰到手。”袁朗不放心的囑咐著。

“知道了。”吳哲回答。

他分開兩腿,中間的空隙剛好讓袁朗可以微微躬著右腿,吳哲一隻腳在牆上找好了落腳點,另一隻腳等袁朗雙手用力托舉的時候踩上那隻躬著的右腿,這樣,應該能夠順利的爬出去。

如果,真能順利就好了。

袁朗的臉貼著吳哲的腰,少校的一隻腳已經穩穩的站在自己的右腿上,雙手和另一隻腳也找好了著力點,他拎起自己的包,手臂用力一揮,背包在空氣裏劃出一道拋物線,穩穩的落在坑外。

“隊長,我上去了。”→思→兔→網→

“行,出去後給要給你那爪子消毒。”袁朗仰著頭,雪已經變大了,天也更黑了。

“誰害的呀。”吳哲板著臉嘟囔了一句,“你才爪子。”

袁朗的心暖暖的,他是因為他才迫不及待的抽出手,傷成這樣也隻顧著檢查自己的脖子。

“快出去。”袁朗拍了吳哲的屁股。

吳哲爬出了洞,頓時迎麵撲來一陣北風,才不久地麵就已積了一層薄薄的雪,放眼看去,總覺得比來時更加蕭條,也更加詭異。

“隊長,快上來。”吳哲回身半跪在洞口,怎麼看也不像袁朗形容得那麼深。

“黑幽幽深不見底?”吳哲詫異了。

袁朗也不願在洞底耽擱,他將包背在身上,準備沿著吳哲上去的路線往上爬。抬起手,袖子往後縮了一截,無意瞟過去看,發現已經是下午二點半。

八點起的床,九點吃完早餐,九點半整理出門。走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到達時都快十二點了。正午陽氣重,袁朗還以為一個多小時就能完事,豈料兩人摔進洞裏居然折騰了二個多鍾頭。

“好像不對吧。”他在心裏嘀咕,總覺得沒用這麼久。

“吳哲,你一個人小心點。”袁朗不放心的喊了一句,隨後左腳用力一登,整個人都貼到牆壁上。

記得吳哲說過,他的腦袋後方曾出現了一張臉,而現在他的臉正緊緊的貼在這裏,雖然吳哲剛爬過,可袁朗的脊梁骨又開始蹭蹭的往上冒寒氣,他跳下來,決定換個地方上去。

“鐺……鐺……”

寧靜而悠遠,佛音繚繞雙耳,袁朗後退了一步,聲音沒了。

“怪事。”他抬頭去看吳哲,吳哲正緊張的盯著他,“隊長,你還在下麵磨蹭什麼,上來啊!”很明顯,他什麼都沒有聽見。

袁朗點點頭,又往前跨了一步,“鐺……鐺……”,這聲音又出現了,似萬籟俱靜的清晨響起了佛鍾聲,使人產生一種清韻幽靜的深遠遐想。

鬼洞出現佛鍾聲,簡直是格格不入!

袁朗的腳底板發熱,虛浮的土裏似乎有東西向他傳遞著熱量,瞬時全身通泰,並且,他脖子上的黑色印記居然慢慢褪去。袁朗當然看不到,他奇怪的蹲下shen,手在剛才踩的地方劃拉著。這是一條泛著淡淡金色光暈的純金手鏈,上掛八隻做工精致小巧的瑪尼輪,瑪尼輪的表麵各刻著四幅千福輪相,鏈身也雕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看樣子是六字大明咒。

袁朗的外婆信佛,由於身處東北,偽滿時期曾有許多藏蒙兩族的高僧到境內宣揚佛法,也就是所謂的藏傳佛教。袁朗的長命鎖裏麵也刻滿了這種六字大明咒,唵嘛呢叭咪吽,此咒即是觀世音菩薩的微妙本心,久遠劫前,觀音菩薩持此咒而修行成佛,佛名正法明如來。袁朗將手鏈揣進口袋裏,路不拾遺也給扔去了爪哇國,管他是什麼,感覺不像是壞東西,先帶出去再說。他起身往前走了兩步,佛聲已消,不再響起,袁朗攀上了牆壁。

“你真是磨嘰。”吳哲等得不耐煩,他是怕袁朗一個人在洞底會遇上危險,探著頭,大半個身子懸在洞口,手背上的血還在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