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食口味濃烈的食物讓他臉色變得紅潤,嘴唇染上一層玻璃粉色。
威爾摟著那個女孩,他看上去有些鬆垮,顯出疲憊。
朝沒有與他們告別,他徑直走出餐廳大門。安民派來的司機在外早早等候。
他以一種利落的姿勢坐進車裏,司機踩下了油門。
不知道為什麼,一整個晚上下起雨來,朝蜷縮在安民的懷裏,他們躺在沙發上看一個美食節目。。
你以後不要自己跑去餐廳吃飯了,想吃什麼,告訴我。我帶你去。安民說。
好。朝蹭了蹭安民的脖子,親昵的表現取悅了安民,他沒有再追問任何事。
雨勢漸漸激烈起來,朝緊緊抱住安民。他聞著胸膛上微弱的煙草味道。
沉沉睡去。
長夜漫漫,無夢安眠。
朝換上了黑色的絲綢睡衣,紅色的繡字頸鏈細細的往下垂著一個灌滿桂花水的小玻璃瓶子。鎖骨上是安民昨晚用玫瑰花汁拓撻出來的幾片花瓣。襯的象牙白的皮膚陡增妖豔。
睡衣的下側開著高叉,走路搖曳之間,若有似無的露出大腿的細嫩。
真真是尤物,要教人死在你的身上。
陌生男子的混沌聲音傳來,敲在窗戶上的雨滴聲減弱,連續了很多天的大雨。
中年男人的身體帶著微薄的涼意,朝的手掌套著白色棉質手套,他拂了上去。
您告訴我,這筆單子,還做嗎。
男人笑了一聲,當然做,你這樣的美人都開口了,我怎麼會拒絕。
朝感覺到對方的手沿著背部的曲線往睡衣內側伸去,他綻開嫵媚的笑容,輕輕把男子手打下。
那麼,您能先把合同簽了麼,朝突然靠近男人,在耳邊吹了一口氣,他看到男子的幾乎是下意識的顫動,眼神中透露著腥風血雨,簽了,我會陪您一整天的。
你在誘惑我。
是的,先生。我知道您會簽下這份合同。
朝轉身就坐在了黑色大床的邊緣,他褪下睡衣的一邊,露出有花瓣的一側肩膀。
他看到眼前男人急促的吞咽了口水。
一分鍾後,男人拿著一份訂裝整齊的檔案走向朝。
簽好了,美人兒,你滿意了吧。
男人的語氣中不免有邀功的意味,朝失笑。他感到了愉悅。他拿下檔案甩在房間的地板上。
請您過來,讓我來服侍你。
朝擺出順從的樣子,男人筆直的走進他,臉上帶著誌得意滿的笑容。
他開口,我真的不知道,安民怎麼舍得放你出來。
先生,朝突然喊住了他。男人疑惑又不滿的頓下腳步,怎麼了,男人問。
雨聲越來越大,還是在下,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男人目光裏射出驚愕,所有的動作仿佛在一秒內就已經結束。
冰冷的針管插入虛浮的肌膚,深入血管。
沉重的身體一瞬間倒在地板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響,
朝收起手掌中的麻醉針,似乎有什麼情緒在胸口波動,但很快被他按壓了下來。
這個城市太大了,他隻是依附於安民的一個單薄青年,他可以和安民互相擁有彼此所有的感情。
他唯獨不能分享仇恨。
他不知道人生有幾個三年可以給另一個人。
或許也隻是深夜裏一場無疾而終的煙花。沒有完美落幕。
朝在男人身旁蹲了下來,他知道男人已經無法聽見,但他仍舊低下身體。
先生,我忘了告訴你,安民,他怎麼可能舍得放我出來。
深厚,肉體之間的留戀。
過來,我想給你點甜頭嚐嚐。
朝從地上隨意拾起一個深紅蕾絲眼罩,按在了自己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