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1)

心下憂慮,輕道,“皇兄,你身子尚未大好,去榻上躺會兒吧,太後吉人天相,身份尊貴,必是能渡過此劫的。”

祈佑置若罔聞,淡淡道,“祈殞,你說,人死了,是不是就不會這般痛苦了?”

祈殞麵色驟緊,一把握住他的手,“朕不準你死!”

祈佑清淺笑道,“我為何要死?我孟祈佑罪孽深重,枉為人子,是要苟延殘喘承受報應的,照此說來,我可是要長命百歲了。”

祈殞心中微微升起些怒意,“皇兄,你何苦把自己說的如此不堪?你很好,比大多數人都要好。再說,你承受的苦難已經夠多了,朕就不相信老天如此不公,還要繼續折磨於你!”

祈佑斂起-_-!

雲珠擦著淚,哽咽道,“大皇子,您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些……”

祈佑離開祈殞的懷抱,緩緩坐直,眼中毫無淚意,竟還綻出一個笑來,卻比哭還讓人看著難受,“我還欠她一聲娘沒叫,她是不會走的。母後這麼精明一個人,怎麼會吃這種虧。皇上,你這個謊話,太蹩腳了。”

“皇兄!”

祈殞看著他一臉篤定的樣子,心下大慟,卻又不知該說何話安慰他。隻是執了他冰冷的手緊緊握著,盼望著能驅除一絲他身上的寒意。

祈佑突然彎了腰,額上微微滲出些冷汗,眉宇間似是凝起一絲痛苦之色。祈殞擔憂道,“皇兄,你可是哪裏不適?”

祈佑搖了搖頭,眼中恢複些許清明。他淡淡道,“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祈殞見他這般,歎了口氣,“皇兄,朕就守在外麵,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太難過了,太後在天之靈,必也不忍見你這般痛苦。”

他轉身走出,雲珠擦著淚,拉著頻頻回首的康子跟在祈殞身後離去。

屋裏瞬間冷寂下來,地上的碧珠映著清輝,泛著一絲皎潔光亮。祈佑站起,拿著桌上的撥浪鼓走到窗前,不過短短幾步路,他卻足足走了一盞茶的工夫。待到了窗前站定,他已經痛得眼前模糊一片,手柄上全被冷汗沾濕,有著微微涼意。

伸手推開窗,徹骨的寒意呼嘯著湧進,汗濕的衣衫貼在身上,刺骨的冰涼。

祈佑微抬起頭,看向倒掛的那一彎殘月,喃喃道,“月若無恨月長圓。我孟祈佑卻是該恨誰?”

身上熟悉的激痛一層層彌漫,積聚到四肢百骸都是如炙烤般的痛楚。從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般,希望這疼痛來的越猛烈越好,至少,能把心上的痛抵消幾分。

他扶著窗扇撐住身子,將撥浪鼓緩緩貼到心口,一滴淚,毫無預兆的跌落。

朦朧中,他似是聽到有溫柔聲音在耳邊低語,“佑兒不哭,娘抱著你啊,我們一起玩撥浪鼓好不好?”

“我們佑兒最乖了,來,笑一個。”

“等我們佑兒再大一些,娘就帶你去騎馬好不好?”

“佑兒你怎麼長的一點都不像娘?小臉皺巴巴的,不過,你還是娘的心頭寶。等我們佑兒長大了,娘給你找全蜀國最美的女孩子做太子妃。”

“佑兒,母後舍不得你啊……”

窗前身影緩緩倒下,在地上緊緊蜷縮著,“娘……”

這一聲呼喚像是用盡了他全身氣力,音調裏浸著滿滿的痛楚絕望,而後,再無聲息。

“大皇子!”

雲珠看著躺倒在窗前麵無人色的祈佑,手中端著的水盆碰的一聲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