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淡淡說著不用謝,然後聽到床上的他輕柔地開口:「赤阪,你先回去吧,我這裏已經沒問題了。」
他的目光中還帶著笑意,很明晰很柔和的笑意,因為清亮,仿佛帶著水光。
那樣一雙清澈美麗的眼睛讓我不想移開視線,但是他的家人都看著我,讓我知道自己應該離開。
我便站起身,禮貌地向他的家人欠了欠身,隨後向他道別。 思 兔 網
走出病房,醫院的走廊很安靜,我聽到自己輕微的腳步聲從我腳下向四周散開,在一片寂靜的空氣裏引起一陣陣回響。
像極了昨天學校的那條走廊,也是這樣安靜,也是這樣的回聲,從耳膜傳到了腦海深處,那麽響那麽清晰。
隔天去上學,鬆田問起相沢的情況,我據實說了,他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沒有老師來問這件事,班主任早上看到我的目光裏帶著我根本無法理解的情緒。
中午的時候,統一考的成績公布了,底樓大廳被圍得水泄不通,被鬆田拉著去看成績,聽到太多的人發出驚訝的讚歎聲。
對於結果,其實我心裏是有些底的,所以並不急著穿越明顯激動著的同學們去看牆上的排名。
鬆田卻顯然比我著急,拽著我的胳膊便一起擠進了人群。
我的名字並不難找,它就挨著第一名的名字被寫在那裏。
兩個人的分數隻差5分,我知道那個差距隻是我沒來得及完成的那道題而已。
但是心裏沒有遺憾,我知道就算我有時光機,倒回那個時候,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交了考卷衝出教室。
「赤阪,好可惜,如果你那時候把試題做完的話……」身邊傳來鬆田的歎息,很低的一聲,沒讓其他人聽見。
我沒接話,我並不認為這件事可惜,以我的成績,要考上東大完全不是問題。
最後看了一眼排在榜首的「相沢秀一」四個字,心裏為他感到高興。
可以直升東大對他來說就意味著可以不再來學校,不再受佐山的報複。
隻要想到這些,我就覺得輕鬆了很多。
很不可思議,這樣的時刻,我想到的全是關於他的事。
轉身走出人群,鬆田跟了上來。
一起上樓時經過柔道部的活動室,門沒關,佐山在裏麵,抬起一雙陰鬱的眼睛緊緊盯著我。
察覺到他的視線後我朝他看了一眼,沒什麽表情的樣子大概又引起了他的不滿,他猛得站起身,直直向我走過來。
我沒有動,看著他走到眼前,他的個子比我高,站得近了真的有很大的壓迫感。
但是我並不害怕,從那天相沢打架的樣子我就知道,他的水準和我差不多,那麽自然,我不用懼怕眼前的佐山。
「赤阪拓也……誰要你他媽多管閒事,信不信老子明天也找人把你打進醫院?」佐山咬牙切齒地說著,微低了頭湊近我。
我聞到他嘴裏劣質煙草的味道,有點反胃,直覺地倒退了一步。
還來不及說什麽,走廊另一頭傳來一個熟悉的帶著冰冷笑意的嗓音:「佐山,我勸你還是離他遠一點,他可是比我還能打呢。」
那句話似乎說得不響,卻簡單地蓋過了還聚在宣傳欄前的人群的喧鬧聲,穿越阻隔著的空氣,直直地印進腦海裏。
我看到近在眼前的佐山的臉明顯地抽搐了一下。
你我間的第一次 11
轉頭朝發聲源看去,相沢穿著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