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平靜地解釋道:“你看,每次覺得要斷氣時我都要用刀子劃一道口子,這樣就覺得好些。可是血流多了就會頭昏,頭一昏就會睡著作惡夢,夢裏有好多人拿著刀追殺我,你總是跑在最前麵一個,很凶的樣子……這時我就會心痛得更加厲害,簡直想要發狂——我不要一輩子這樣下去,所以無論用怎樣的方式,我都要你陪著我……”
顧明樓睜大眼睛瞪著他,他覺得自己一輩子從來沒這麼震驚過,不是為了這些醜陋的傷口,而是為著青羅的那番話。雖然他用著那樣平淡的口吻說出,卻是如此驚心動魄——難道他竟是愛著自己麼?不是由於孤單而是由於愛才思念,因為求之不得,所以要傷害自己——難道真相竟是這樣的麼?
多麼荒謬的結果!顧明樓簡直有些想笑,可是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心口仿佛被什麼重物持續猛烈地擊打著,悶痛得頭腦有些眩暈,卻又在心底某處溢出絲絲縷縷的甜蜜來,纏綿不絕。
無論是誰,總渴望被人愛,被人視作獨一無二,顧明樓也不例外。可是青羅的愛卻是如此難以被人理解,叫人幾乎窒息,因為他根本不懂得如何去愛——甚至他連什麼是愛都不知道!顧明樓敢打賭他一定不知道正愛著自己。-_-!思-_-!兔-_-!網-_-!
一旦明白了青羅的心事,許多從前完全不能理解的行為立即有了解釋。比如說他會因為自己和李汝嘉獨處就毒打自己,這其實是一種占有欲;又比如說無論怎麼趕他都死賴著不走,卻會為自己打他一耳光就主動離開,那是因為傷了心;而他這次帶了個孩子若無其事地跑回來,也是由於實在放不下自己,哪怕明知道不受歡迎……他的行為雖是幼稚荒謬甚至暴虐,顧明樓卻無法藐視他的感情——任何人的感情都不該被藐視,隻要那是出自真心——這世上的真心本已太少了!
過後的幾日顧明樓想了許多許多,將從和青羅初識到如今的點點滴滴都仔仔細細回憶了一遍,對於青羅毫無疑問他一直都是敷衍哄騙策略,隻為能求得一時之安。可愈是如此,問題愈加複雜——持續的欺騙令青羅感到混亂無所適從,他越來越不知該如何同人相處,所以如今才會采取這般極端的手段,要綁著自己過一輩子,甚至不需要言語和身體上的交流,隻是這麼幹耗著——何其悲哀無奈的選擇!
想著青羅對自己的執著如此強烈,要他能主動放棄自己已成奢望,若是再延續從前,最後的結局隻能是魚死網破兩敗俱傷,顧明樓漸漸開始覺得應該換個方式和他相處。對於青羅,也許如同洪水一般隻能疏導不能攔截,否則結果將會是不停地建造圍岸,又不停地被推倒,節節敗退,直至泛濫成災。
這麼想著,閑暇時他便會有意無意和青羅說些外麵的人情世故,這次是認認真真地解說,而非從前那樣為達到目的隨意扭曲,多數時候青羅都沉默不語,可偶爾也會反問一兩句,顯示出他一直仔細在聽。雖然短時間看不出多大成效,不過顧明樓相信假以時日定會有潛移默化的效果。等青羅漸漸明白事理時,也許他會願意放過自己的罷?
顧明樓因沒有什麼體力消耗,長夜漫漫,總是不能成眠。這夜又是到了四更天依舊沒有睡意,聞見青羅身上隱約傳來的清香,身體裏不由自主開始熱了起來。見青羅呼吸均勻,應該早已睡熟,鬥爭了一下,終還是悄悄將手伸向某個部位,開始撫慰起來。
正迷亂之際洞裏忽然明亮起來,驚嚇之下他急忙側頭察看,卻見青羅端著蠟燭麵無表情地瞪著他——確切地說,應該是瞪著他放在某個部位的手。
(二十三)
顧明樓連忙將手縮了回來,難得地漲紅了臉,咳嗽了一聲,訕訕道:“我……我腿上癢,有蟲子咬……”
“騙人!你在摸自己。”青羅毫不留情地揭露了他,瞪了他一陣後突然將他的手綁在了床柱上,然後便開始脫自己的衣衫。顧明樓先是惱怒,隨即又忍不住暗喜,心道:難道他也想要了?瞧見他雪白的肌膚漸漸綻露出來,不禁一陣口幹舌燥。
不料脫光衣衫後青羅卻裸著身子坐在了床的另一頭,斜依在牆壁上學著他先前的樣子認真撫慰著自己,還不時地抬頭斜睨他一眼,青澀中略帶著幾分妖媚。雖然他本身也許並無勾引的意思,可看在顧明樓的眼中卻與挑逗無異,眼瞧著這樣的春光激動之下差點流下鼻血來,身下某處更是漲痛得厲害,隻是苦於雙手被敷無法動作,焦躁之下連眼裏都充了血。
漸漸青羅朱紅色的唇角開始溢出絲絲縷縷的吟哦呻[yín],明顯是十分陶醉的樣子。顧明樓卻是越來越感覺到水深火熱,好幾次忍不住懇求青羅鬆開自己的手,可對方根本就不理。釋放後青羅鎮定自若地下床清洗了身子,然後吹滅蠟燭回到床邊躺下,似乎已忘了顧明樓的手還被綁著。
“求你鬆開我的手,這樣我沒法睡。”忍無可忍之下顧明樓再次央求道。
然而耳邊傳來的卻是青羅均勻平穩的呼吸,似是已睡熟了。無奈之下顧明樓隻得一邊忍著身下的漲痛,一邊試圖掙脫開繩子,可青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