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李安盯著被她握住的胳膊,吸著冷氣,咬牙道。
她一低頭,才見李安的胳膊上居然開著一個口子,黑色的袖子被血漬膠粘著,狼狽地貼在身上。
“我剛從寒雲庵下來,被那裏的侍衛劃了一道!”他的聲音冰涼平淡,倒是夜合梅倒吸了口涼氣,強忍著怒意淡淡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來。”
李安和歐陽淩普跟在夜合梅身後,入了她的房間。這間房緊挨著筱沄住的那間,房中一個火爐,似有若無的燃著火光。她走了過去,加了幾塊銀炭,便在爐子邊坐下。
“主子說過了,不要再去糾纏那個秦婆子。你不但不聽,反而變本加厲,大白天就往裏闖。還嫌主子不夠心煩嗎!”夜合梅沒有看他們,隻瞪著爐子,憤憤地質問道。
李安沒有回答,拿起桌上的茶壺茶盞,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才狠狠地說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那秦婆子肯定就在寒雲庵裏。那一晚,小主子明明就在皇城,是怎麼被慶王帶走的,這秦婆子一定是知道什麼?”
歐陽淩普也聽說過這件事。秦婆子本是永安郡主身邊的人,被李安收買,卻在梅子被擄走的那一晚,失去了蹤影。這幾個月來,李安拚了命去找她,幾乎有幾分走火入魔了。他也開口勸道:“安總管,那個婆子找到了也沒什麼大用。你何不……”
“不行!”李安硬邦邦地頂了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當初小姐命我暗中將她的家人扣了起來,才逼她成了我的探子。她若是因保護小主子而有了什麼意外,她的家人我們自然該養著。可她若是背叛了小姐,那她的家人就得替她受過。這麼不明不白地,算怎麼回事?”
歐陽淩普一愣,萬萬沒想到李安千方百計找人,隻為了定個賞罰。他向夜合梅望去,見她也有幾分哭笑不得。
“那些人你給些銀兩打發了就是。我不許你為這個來煩小姐!”夜合梅無奈地說,“小姐事多,身子又弱。你若一定要探個究竟,就自己想辦法!”
李安卻還是一根筋,梗著脖子道:“賞罰不明,以後如何服眾!我自己想辦法!”說著就要走。
歐陽淩普忙攔住,問道:“安總管打算怎麼辦,還是繼續這麼硬闖?夜裏、白天輪著往裏闖?”見李安身子一僵,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心中一歎,這李安是筱沄的左右手,老是執著在那寒雲庵,也不是辦法。他想了想,笑道:
“我想安總管想進寒雲庵,無非是想知道秦婆子有沒有在那山上,而不是要管他平南王在那裏做什麼。所以,我有個法子,可以讓安總管既達到目的,又不用再上山去冒險。”
李安忙追問道:“什麼辦法?快說說看!”
夜合梅想說什麼,卻還是忍住,靜靜地聽著。
歐陽淩普道:“平南王肯定早就知道安總管多次去打探的事了。不然,你今天就不是隻帶著這小傷回來了。他手下留情不過是看在筱沄的麵上。所以,若是筱沄想上寒雲庵,他大概沒理由硬要攔著。”
李安開口道:“可小姐如今病著。就算小姐沒病,她也不肯去寒雲庵的。”
歐陽淩普笑道:“咱們來個打草驚蛇!不是要筱沄真去,而是做出要去的樣子。若是山上沒有和筱沄有關的人事,平南王肯定不會攔著她。若是有,他就不會允許她上山,甚至會將山上的人轉移走。畢竟,安總管這麼鍥而不舍的盯著那地方,王爺不煩,他手下肯定早就煩了。”
夜合梅冷笑一聲,道:“你這計用的到好,隻是平南王可沒那麼好糊弄!他隻會以不變應萬變,什麼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