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們,你們聽到了沒有,有人說我們是英雄,英雄啊。
人總是有寂寞的時候,特別是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李杜子卻不是那種會傷春悲秋的人。他現在腦子裏麵隻有怎麼可以整死劉建明和他們劉家的念頭,為了這件事情,他到現在都沒有睡。當他在值班室裏麵把電話放下以後,他的心情才有些平靜。劉家,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這次還能翻起什麼風浪。
正當他還在得意時,外麵出現了一陣爭吵聲。李杜子很生氣的把煙頭一扔,出去就想要對著吵架的人開始訓話了。不過看到那個鎮上獨一無二,圓咕嚕的冬瓜時他改變了主意。
他站在一個冬瓜不容易看到他的角落裏麵又點了一根煙,看看這個劉建明最死黨的狗雜種今天到底有什麼事情。
“王叔,你這就不夠意思來著,我不就是打個電話嘛,你至於嗎?再說,你平時也沒用少抽我的煙,就這麼一點小事都不通融一下。”冬瓜用眼睛瞄了一下拐角處那忽明忽暗的煙火,大聲的跟管理員王叔說話。
“冬瓜,不是你王叔不幫你,可是……”王叔一邊說一邊向裏麵打眼色,示意有人在,下次有機會再說。
“哦,有人在是吧?沒事,我打個電話不要幾分鍾,不會打擾他的。你這也要搖頭,怎麼是大人物在裏麵啊?那就更不是問題了,人民的東西嘛,我這種三代貧農出生不是連一個電話也打不得了吧?是誰在裏麵讓他出來見見,我就不信了這朗朗乾坤就沒有天理了。”
冬瓜那桶一樣的身材站在門口都擋住了半邊過道,王叔根本就擋不住他。他往裏麵一擠就向裏麵擠進去了。
李杜子看到冬瓜擠了過來,把煙頭一扔從黑暗的角落走了出來,滿臉的笑容。
“王叔,是誰在外麵吵啊!”李杜子眼角瞄了一眼冬瓜裝作沒有看見他,徑直問王叔道。
王叔一看到李杜子臉色馬上變得很不好了,再看到李杜子滿臉的笑意,心裏更是一陣寒意。李家在鎮上那是有了名的笑麵虎,李劍平把他父親抓起來的時候就是滿臉的笑意。
出門的時候兩隻手還扶著他的老父親,邊走還邊說,“老頭子,慢點不要摔了。”當時在場看到的人都大為感到,甚至有很多人說,李家小子那也是不得以啊。
可是王叔卻親眼看到他也是這樣笑著,用書墊在他老頭子胸口,一個大錘子下去,他那個老得不成人形的老父親一口血噴了出來。當李劍平從口袋裏麵把手絹拿出來一邊擦一邊一臉笑意的說,老頭子忍一下,就要過去了。王叔嚇得,全身哆嗦不止。
這個李杜子明顯沒有到李劍平那份上,可是那股子陰冷的笑意卻是一摸一樣。
王叔很害怕,不過他還是把身子像冬瓜那邊挪了挪,不停的向冬瓜打眼色示意他快走。冬瓜那個當過的老媽,在整個鎮上沒有一個人看得起,不過裏麵絕對不包括他王叔……
王叔總能記得,那個來鎮上不到兩年就死了的冬瓜他媽是怎樣幫他的。沒有那一罐奶粉和一籃子雞蛋,他那個唯一的獨苗苗在那個年頭就死了,他們王家也就絕後了。所以不管他有多害怕李家,他也要擋住。對於他來說,這個世界有沒有真理不重要,可是祖輩說過,滴水之恩,要湧泉想報的道理,他懂,他真的懂。
冬瓜看著王叔那個單薄的身子擋在自己麵前,腳還有些發抖,心裏麵的觸動不少。怪不得明子總說,這個世界有黑暗,可是光明的地方更多。這個世界壞人不少,可是更多的是好人,膽小可是並不懦弱的好人。冬瓜知道王叔很害怕李杜子,不過冬瓜還是一動不動,就這樣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那不是冬瓜哥嗎?怎麼,今天這麼有空,三更半夜的還來革委會逛逛。”李杜子一把把擋在麵前的王叔扒開,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冬瓜。劉家的狗現在是越來越囂張了,都敢到自己的地盤來鬧事了。等到那一天一切估計都得結束了,想到市裏麵的態度和二叔家的那個滿手老繭的啞巴,李杜子的笑意更濃了。
“杜子,冬瓜不過是來看看我的,現在沒事了。冬瓜,今天時間很晚了,有事情明天再來吧!”王叔一把把冬瓜拉著,不停的對他使眼色,可是看到冬瓜一動不動。王叔急了在冬瓜耳邊小聲說,“明天再來,我讓你打,你現在回去。冬瓜,你這次一定要聽王叔的。”
“王叔,不過是一個電話嘛?我想我們李杜子同誌不至於這麼沒品,要擋住不讓我打吧?你說是吧,李杜子?”冬瓜向王叔示意說沒事,王叔歎了一口氣,抓住冬瓜的手放開了。現在的年輕人,我們是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