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聽到此處,對這事情原委也就興趣缺缺。龐統此人,用他向來的話說,就是不可理喻,細言之,則是無聊之人行的無聊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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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此時的中州王府上倒是一片太平景象,外院是有條不紊的打理著玉器擺設的一群仆役,已有十多個樟木大箱堆在院中,管家卻還在愁著主子定下的時間太過倉促,搬了太師府所有打雜的來幫忙仍嫌不夠,木材鋪的活計也沒有那麼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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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院隔在一排竹林後的深處,再往裏有些個奇石假山,碧波一汪,彎彎曲曲朦朧在樹影花枝中的長廊,而後才到了中州王辭官後靜養的居處。
龐統是武人,喜歡在清晨極早的時候起身習武,有時也做點別的,比如今日,差人給趙老六送封信去。龐統又是個從小金枝玉葉的貴胄公子,自退了將職,在家中清閑度日,時常也會像今日這樣,再睡個回籠覺,高床暖枕,半日消弭。
實在是,伊人在懷,不尤讓人貪戀。
巳時的日光還不明烈,但透過門窗的格眼斜照進來,多少會擾人清夢。屋內的床幔有一半是落下的,遠看是素白的織品,近處就透出雅致的金光來,淡淡地灑在床上,比月光柔和。龐統躺在外側斜臥著,頭發是梳理過的整潔,金色的係帶在這樣的日光裏好像要融化一樣。他單手微微支著的上身,擋去了身後的一片光亮,半闔了眼,朝著內側棉被下裹得隻留青絲幾縷在外的身影,似看非看。
安然的光景好像靜止一樣,這讓龐統想起好幾次在空曠的大漠,屍骨如山血滿遍野的戰場,也是安靜無聲。他不是不享受那種安靜的狀態,因為那靜默代表著最完全的臣服。
但眼前這個人,不能這樣。
一隻骨節修長的手輕輕撫向枕上散落的長發,蓄意拉扯了幾下,棉被裏的人果然動了動,探出了半個腦袋,額間的新月隨著皺眉的表情動了動,好像夜色在雲中穿梭。始作俑者看著青年有點苦悶又不願睜眼的困頓表情,心情大好地笑了開來。可不久,這個尚未醒來的深栗色皮膚的青年明顯瑟縮了一下,而後咳喘了起來。龐統急忙收拾作弄的心態,掀起被角擠進去,嚴絲合縫地抱緊了,幫他推拿後心。
青年咳著終於轉醒,抬起頭,露出了整張臉,正是外傳已離奇‘殉情’的聰明人包拯。
包拯睜開有些恍惚的眼,對上麵前端整潤澤的麵容,雖然已如此相處月餘,心裏仍不免感歎眼前之人盡管性格可惡卻偏偏無端生就了一幅好相貌。
想他跳崖後初次醒來,除了渾身無一處不疼痛,就是看到這張臉。那時的感覺,不啻於真正落入陰曹地府直麵牛鬼蛇神的心涼如水。包拯在當時幾乎覺得自己此次跳崖,縱使渾身布滿傷痕,思維還比任何正常的時候都來得清晰,可就在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又不得不推翻這個才得出的假設。隻聽得自己的聲音清清楚楚地講了句:“龐統,你長成這樣,何必去做那事。”
言下之意,龐統的長相在這一特定時刻,明顯刺激了包大人過去除了對事實真理之外別無它感的樸實心靈。另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