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意思,深究內裏,則透過有點幹涸的嗓音,略帶埋怨的尾調,表達了‘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的傷心體會。這份傷心,放在任何一個迷戀於飛星將軍經世將才的女子身上,都足以被添油加醋地傳為一段佳話。可由包拯來講,則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隻不過,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龐統臉上的驚愣連一眨眼的工夫都沒有被捕捉到,就春風含笑地回道:“包拯,你果然不讓本王失望。”

此後,中州王堂而皇之地與他同床而臥,作息一致地堪比連體嬰兒。表麵上的解釋,自然是對包拯跳崖一事,總有脫不了幹係的責任,非得要近身照料,方顯其誠意拳拳。包拯心裏雖罵他一派胡言,嘴上也隻說了“你若打造反的主意,不如趁早死心。”龐統再次亮起他莫測高深的笑容,懶得多辯,以免多擔上條巧言令色的罪名。

兩人口頭協議似的對話一結束,包拯立即進入狀態,在王府內院裏做起了閑人。要說聰明人的最大優點就是懂得利用資源,隻要不違背是非公理,包拯比公孫策來得隨意許多。他墜崖傷了肺葉,又裂了左側的股骨,讓龐統負擔醫藥費,眼下似乎是一條不錯的選擇。隻是他心底總覺得這其中陰謀四起,可又找不到任何頭緒。比方說,飛雲騎那麼巧就在他跳崖的那天路過?又比方說,龐統真是閑賦在家,無聊到要通過對他表達善心來打發時間?但正如龐統所說,“你倒是有什麼能讓我圖的?難道是助你假死欺君?我可得不著星點好處。”包拯左思右想,也沒有抓住中州王任何形跡可疑的把柄。倒是多次對於這匪夷所思的情形的分析被端上眼前的一碗熱騰騰的豆腐竹筍魚湯打斷後,包大人自然而然放棄了目前對‘案情’的種種遐想,反正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正因此,包拯對於其時開始逐漸流傳於京城街頭小巷的中州王辭官納新寵,專愛一人至寸步不離的種種流言,實實在在是一無所知。而數月後,在各種莫須有的傳聞如鵝毛大雪般飄起,最終驚動當今聖上的時候,故事的主角依然捧著一碗鮮嫩的魚湯,半裹在有人刻意準備的狐裘裏看窗外身著青衫的人影舞落殘梅,完全對即將圍繞自己展開的風雲變幻,置身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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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朝堂之上兩人於同一天請辭,又都在能為社稷有所作為的年齡,不止惹來一些窮酸文人的唏噓長歎,同時讓百官重新審時度勢地分析起當朝局勢,意即公孫策是否該被劃分入太師派的問題。這世事洞明皆學問,龐統與公孫策素無交好,甚或公孫還曾因協助包拯斷案與龐統互生嫌隙。但這政治的門竅,恰恰就在表裏不一四字。縱使交惡到老死不相往來,也可背地裏投桃報李,暗結珠胎。再看這兩個豐神俊朗的人物,怎樣比對都是一等一的才貌雙全,如今退於一地,大有攜手歸隱,雙宿雙飛之意。

隻是這樣的假設,到人們談論起那位藏在深院謎團橫生的如夫人時,即刻懸崖勒馬般嘎然而止。

這如夫人不比正氏,沒有八抬大轎轟轟烈烈的排場,據傳是一月前龐統密派飛雲騎去給搶來的。飛雲騎出馬,自然將事情辦得滴水不漏。可若問起何時、何地、搶了誰家的人?京城裏還真找不出個確準的說法來,就連當朝太師,龐統他爹也被蒙在鼓裏,不知事情始末。不過既然隻是個填房小妾,太師念在兒子太廟一役出師未捷,恐怕心裏堵悶,便隨了他去。這一次隨意,縱然讓老太師在餘生殘歲裏不停哀歎,悔青了腸子,隻可惜現下的光景,他是一點也也沒有把這個可有可無的兒媳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