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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還有呢~我隨我媽,皮膚白白,那時還不知道若幹年後全亞洲的女人都以美白為終身事業,若是知道,我決不會在大太陽地兒下,翻牆到賀爺爺院子裏偷菜,那樣我現在會不會更白些呢?

小油菜綠油油的,更何況咱還有內應——賀雲北,怎麼想都覺著不薅兩顆都不劃算赭。

二十歲不上網偷菜,那叫沒童趣;六、七歲不下地偷菜,那叫沒童年!

可是,賀爺爺家的菜呀~我那叫挖社會主義牆腳,現在回想起來,是不是該拖出去斃了?

賀爺爺是小米加步槍打天下的元老,上世紀二十年代入伍、入黨,長征路上走一遭,爬雪山的時候甚至凍掉了腳趾。做過軍區空軍司令員,五十年代初被授予上將軍銜,八十年代初從軍委退下來,回原籍S市養老。

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也要規規矩矩的叫一聲:“首長!”

老爺子平日少言寡語、不苟言笑,賀雲北跟在他身邊長大,也沒學來這身剛正不阿的氣度。

他呀,隻要趴在牆頭喊他一聲,他就能“嗷嗚~”一蹦高躥出來,跟著我們撒丫子野去了。

賀雲北開朗著呢,陽光著呢,野性十足著呢~這樣的歡騰氣兒,綿長到他成年。

我們年紀相仿,在我還在伏案寫畢業論文的時候,人家的足跡卻早已經遍布世界各地了。

他是個攝影師,有個特點,隻拍物不拍人,給多少錢,人也不拍人物寫真。

按他的說法:我這個人,不聰明,那麼複雜的人心,我捉不住,還是動物簡單呐~所為一切,無非是活著。

我羨慕他,可以在遷徙季、幹旱期奔赴廣袤的非洲草原,幾個月的守候,為那若幹的瞬間。

第三百章 好日子

他和同事在真真是廣袤無垠的草原,開著大大的休旅車,上麵裝載著生活物資、攝影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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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就在休旅車頂架上帳篷,距離地麵較高,為的是在野獸出沒之地保障生命安全。

草原的星空,碎鑽藍絲絨,絕美,卻無法安心欣賞。

很苦,盡管他是真心的快樂,這份工作,不是旅行社的肯尼亞草原遷徙觀光遊,孤獨、寂寞,甚至是危險,我明知自己吃不了這份苦,依舊羨慕。

賀雲北的照片經常可以在《國家地理》上看到,有各種屬的野生動物,也有罕見的自然風光。

09年的時候,他在印度尼西亞徒步旅行之際,奇跡般的捕捉到林查尼火山噴發的第一秒鍾,這張照片獲得了當年的“國家地理攝影展”金獎居。

當然,他成為業內精英,這都是後話,盡管自小就蠻喜歡擺弄相機,可彼時他就是個淘小子而已。

真正承襲了賀爺爺氣勢的,是他老人家的外孫——許南川。

他比我大了八歲,也就是說我還是個缺門牙的毛丫頭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個清清冷冷、彬彬有禮、距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少年了。

“淡漠”這個詞,恐怕那時以我的閱曆和情商還不能總結出來,最起碼不精辟,這是我後來尋思出來的。

要知道小孩子和小動物差不多,人的氣場如何,TA形容不出來,可感覺得到。該親近還是該遠離,明白著呢。

我對許南川最初的印象,應該是六歲那年的事兒了,之前有沒有見過他,真是一丁點的印象也沒有了赭。

那天,讓我想想,原本是個春光明媚的好天氣,我二叔的孩子,三哥穆洛平領著賀雲北、我、還有閨蜜斯童在賀爺爺家的院子裏玩。

聽賀雲北說,這個學期開始,他姑姑家的兩個孩子會留在S市念書,等他們出門回來就帶我們見見。

我們正在堆沙堡呢,毫無預兆的就下起了雨。語文課本上寫:春雨貴如油,我高興,可再高興也不能在外麵淋著,幾個淘氣包排排隊進了屋。

這還沒完,進屋也不能閑著,哥幾個合計,就玩捉迷藏吧。

賀爺爺家的院子是整座大院裏最大的,房子也是最大的,屋子也是最多的,最是施展的開。

手心手背定了斯童找人,剩下的三個各找自己的地方藏。

我沿著橡木樓梯“噔噔噔”流上三樓,躲進東麵盡頭的一間,覺得很妙,我想我從來沒上到三樓,她一定想不到到這裏找我。

這是間臥室,幹淨的淺藍床單單人床,旁邊是張書桌,桌上放了厚厚的一摞書。

《新概念英語》、《建築學基礎》、《幾何學》等等。

我不認識“概”,還以為那是“既”呢。

第三百零一章 荏苒

紅木書桌上,一個筆記本打開著平躺在那裏,頁麵上寫著流暢的英文,夾縫間還擱著一支藍黑色筆身的鋼筆。.

筆帽上是小鑽石鑲嵌而成的五瓣花,還刻著幾個英文字母——MONTBLANC。

把筆帽打開,筆尖上也有一顆小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