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來愛小溪。你是個好孩子,還希望你以後能夠想開一點,不要沉淪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忠告。其實,我曾經把你當做過我自己的孩子,隻是,現在,我不得不為了小溪著想,請你原諒。”
如此寬容,已經超過了名雁的想象。他再也沒有資格要求別的東西。
母親起身,走到房間裏,把已經穿好衣服的小溪帶了出來。
“你來送送小溪吧。”
名雁看著小溪,覺得鼻子酸得厲害,強忍著,送他們出了門。
冷冷的車站,送走了小溪,也像是將他不及格的愛情葬送了。
他看到小溪最後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就像是生生切斷了他那個不完整的夢境一樣。
這樣的追隨,最終,還是沒有結果啊,早知道,小溪,我便不會如此執著,隻是遠遠地看著你,自己消化著脆弱的妄想,不會如此失落、也不會如此痛苦。
小溪,記憶隻要一個人擁有,就算是完整,希望,你能夠忘記。
真是模糊的世界啊。他沒有叫住小溪,所以,隻記得那個影子越來越不清晰、最後消失在飛馳的列車裏的樣子。
名雁隻覺得冷,冷得,就好像,突然醒在陌生的地方。
外麵灰暗的天,連同他心裏的世界,瞬間傾覆。
作者有話要說:有史以來分量最足的一章……
還是要有點不舍地告訴大家,明天就完結了
20
20、第二十章 ...
他時常會做這樣一個夢,夢見一片白色羽毛在無盡的白色裏輕輕下落,速度因為均勻,很容易讓人忽略。羽毛輕輕地飄著,好像沒有盡頭,又好像隨時會落地。夢虛得很,也空得很,心裏一個勁兒地癢著,但就是不肯醒來。
夢境最後在自己慢慢清醒的意識裏淡去,同樣輕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硌手的腳踝,睜開眼睛,竟然已經天亮了。
他不知道那片羽毛的最終歸宿是怎樣的,也許,就那麼一直飄著,等著他再一次進駐夢裏也說不定。他定定神,起床來,走到廚房裏去熱上牛奶,才到洗手間裏去洗漱。
他坐最擠的那班地鐵出門。天氣總算是回暖,地鐵裏的空氣也不再如同冬天一般汙濁。新的工作不用他西裝革履,穿普通的衣服就好。他自己去買衣服的時候受不了售貨小姐的慫恿,買的顏色和款式都有些嫩。自己起初是不太敢穿,後來居然被好幾個人誇好看,也就慢慢接受了。
在等車的間隙他的思緒放空,盯著站台,盯著黃色的警戒線,盯著輕軌頂部的大燈,唯獨,不敢把目光過久地停留在某一個人身上。
嗬,這樣的習慣,總算不是壞的吧。他想。
“啊啊,可以……一起拍個照嗎?”身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幾個穿著中學校服的女孩子,怯怯地拿著手機問,臉都有些紅。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搭訕,他淡淡地點頭,立刻引得女孩子們一陣尖叫。
“笑一下嘛,帥哥!”替他們拍照的女孩子撅著嘴,不滿他的麵癱。
他有點拘謹、也有點勉強地牽扯了一下嘴角,配合著女孩子們的“V”字型手勢,定格在小小的畫麵裏。
拍過照,趁著列車沒來,女孩子們又忙忙地問他的名字、星座甚至是電話,他被纏得有點無奈,隻好借口自己坐過了站,轉身跑到另一邊的站台,急急地擠進剛開過來的車裏。
還好是環線,到達目的地,無論從那一邊坐,都是十二站。
他舒了一口氣,把目光投到窗外明媚的天氣裏。
周末雷打不動地去福利院,已經成了習慣了。他盤算著是不是該給孩子們買新的教材,也是時候教給他們一些新的東西了。福利院的新址實在有些擠,看來等天氣完全變暖,應該把二樓也收拾出來才是。院長提過幾次,隻是人手不夠,就一直耽擱了,天氣暖和了,義工也會多一些,到時候收拾起來就比較容易了。
他把手掌輕輕放到玻璃窗上,看著遠處緩緩移動的山和高樓,心裏淡淡地想著這些事。
隻是,自己的生命裏,大概不會再有那個人了。
小溪,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