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2 / 3)

「飯館的工作不輕鬆,不是扮家家酒。」他抿著唇看她,怕死了那些一點苦也不能吃的草莓族,動不動嗆聲叫老娘不幹了!留下他這跑也跑不掉的店長。

「我的穩定性很高,還有,隻要給張行軍床就可以了,大小不是問題。」她流浪習慣了,身上隨身的行李不是女孩子視為生命的化妝品,隻有一把菜刀。

「我們的薪資不高,一個小時一百元。」

「你們有員工夥食吧?如果有,薪水多少不是問題。」她目前沒有別的計畫,走到哪算到哪,要是夥食中意她吃就多待幾個月,其它,以後再說了。

這不是問題,那也不是問題,那麼,她的問題到底在哪裡?

他遇到怪胎了嗎?

走出吧台,走向後麵,打開倉庫的門,如他說的隻有小小一間,大約兩坪半的大小,泰半空間堆了幹料,各大食品廠商送來的貨品。

「我等一下叫打飯班的阿嘉跟小奇來幫妳把這裡整理出來。」

「謝謝老闆。」

他回過神來,看見她疑問的眼神。「打飯班是我們對外場服務人員的戲稱。」

杜曉算笑笑,還滿喜歡新頭銜。「那以後我也算打飯班的一員了。」

「妳的行李呢?」他終於問到重點。

她有點害羞的絞了手。「大賣場遠不遠?如果很遠,有單車可以借我嗎?我會去買一些生活必需品。」

斯文的店長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不會遇上外星人了?

一張行軍床,杜曉算在倉庫一住就是半個月。

她的工作很固定,因為人就睡在店裡麵,所以早上店門由她開,把倒扣在桌上的椅子搬下來,接著才開始掃地、澆花、擦玻璃,等大廚還有其它人陸續到來,她才進廚房去打雜。

洗碗跟洗削馬鈴薯皮幾乎就是她打雜的內容。

削削削……她發現半月來經手的馬鈴薯起碼超過一座小山。

通常薛大廚分配工作後,他就背著手到後頭的巷子去抽煙,大貓一走掉,二三廚開始處理食材,四廚在攪拌明天要試賣的醬汁,鍋子占滿所有的爐臺,番茄醬汁、牛肉高湯、燉肉、肉醬還有牛蒡高湯,咕嚕嚕的翻滾聲音,菜刀起落聲,空氣中食材料理散發的香味,還有聊天的聲音……運作的廚房,矛盾卻美妙。

至於打飯班的幾個人,阿嘉、小奇、周蒂蒂這些薛大廚嘴巴裡的小老鼠,就會開始小小聲的聊天。

薛大廚人不壞,通常不反對下手們聊天,不過手要隨著嘴巴一起動,不然就會冷不防的看見二廚陰冷的眼神瞟過來~~然後他們的雞皮疙瘩就會全體肅立,等候二廚問候你家祖公祖媽好。

剛上工那幾天,年紀相仿的幾個打飯班成員也不遺餘力的想從她身上挖掘出什麼稀有八卦身世,隻可惜反復挖掘,最後隻能摸著鼻子承認她比每天來來去去的路人還無趣,這才放她一馬。

她從來都不是皇冠上閃耀的鑽石,她喜歡低調不被人注意的自己。

「靠!昨晚我老爸又臭駡我一頓,說幹麼做廚師,這種鳥工作又賺不了錢,男子漢是不進廚房的!」小奇有個很大男人的父親,對他從事這一行反感得不得了。

「我媽也在念,說要做到什麼時候才出頭天,最慘的是我那馬子的爸跟媽一聽到我在餐廳當學徒,說沒前途,要我馬子跟我分手!」

杜曉算很少說話,聽得多。

家家有本經,他們每個都比她資深,沒她發言的餘地,她心安理得的繼續跟碗盤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