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我是在警察廳裏睡著了,做著夢,等待馬雷諾回來。可當我回憶起地下室的那一幕時,心頭浮現的卻是麥克的臉龐而不是斯科蒂的。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早就不認為斯科蒂是我的丈夫了。那天可真是奇怪至極。在我的記憶裏,斯科蒂以前隻有一次這麼高興過。那次是因為他敲定了一筆大生意。按理說在房間裏幹活隻會弄得他煩躁不堪,到底是什麼讓他那天下午那麼心花怒放呢?

還有一次,斯科蒂也顯得十分溫柔體貼,跟那次差不多。那是舊金山發生地震的那一天。地震發生的時候,他出差不在市裏——他常出差。我們當時已經分居了。那天為了看凱茜和我是否安然無事,他急得乘飛機回到舊金山。

我們倆沒出什麼事。隻是地下室的地板裂了條大口子,正好穿過那顆紅心,一堵後牆也倒了,地基得再打,屋頂破了,下水道出了問題,要修複這幢房子得花費不少錢。不過比起鄰居們,我們這些問題算不上嚴重。可斯科蒂還是飛回來,幫我們修房子。地震那晚,我們最後一次睡在一張床上。^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有人親吻我的脖子後麵,我睡著了嗎?真有人在撫摩我?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麵前是麥克·弗林特疲憊的臉龐。

我坐了起來,問:“奧斯卡沒事吧?”

“已經安頓好了。”他上上下下地在我身上查看著,從我亂蓬蓬的頭發一直到靴子上撕破的小洞。然後他又溫柔地撫摩著我臉頰上的青腫的瘀塊兒,他的手指涼冰冰的,“想我嗎?”

我撲進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他,說:“斯科蒂死了。”

“我知道了。”他的聲音顫唞,“你沒事吧?醫生檢查過嗎?”

“我不需要檢查什麼。”我強忍住淚水,可還是禁不住哭了出來,因為我所依賴的人就在我身邊,保護著我。“我得告訴凱茜這件事,我不想在電話裏說。我和爸爸通過話,爸爸說小凱茜已經睡了。我想在她睡醒之前趕到伯克利。”

“你打算對她說些什麼?”

“婉轉地告訴她真相,你說好嗎?”

“很好,別直接告訴她,慢慢說。”他親親我的頭,“誰去給琳達打電話呢?”

“馬雷諾說他去。我想,從警察局那兒聽到惡訊總比從前妻那兒聽到好一些,是不是?”

“我想沒有什麼好辦法來通知別人一條壞消息。斯科蒂還有家人嗎?”

“沒有了,”我說,“就我們兩個。這個該死的斯科蒂,他到底惹上什麼麻煩了?他為什麼把我們也拉進去?”

“什麼時候你想清楚,再告訴我吧!”麥克轉身對馬雷諾說:“現在我可以把瑪吉帶回去了嗎?”

“如果你和她待在一起,這樣也行。我們還沒有找到嫌疑犯。誰知道他下一步要幹什麼呢?”

“這事完了以後,我們馬上去訂票。”麥克說,“瑪吉得到伯克利那兒去。”

馬雷諾點點頭,表示同意:“告訴我怎麼和你們聯係。”

“放心吧,我們會告訴你的。”

馬雷諾擁抱了我,算是最後的告別,這種方式對這樣一位鐵石心腸的老警察來說,似乎不大諧調。他叮囑我:“多保重。”

我們走的時候沒叫醒利昂,睡在椅子上比他在空蕩蕩的單身公寓裏還好些。

我們把轎車停在停車位上,這時儀表盤上的時鍾正指向淩晨。

麥克打了個哈欠,說:“我們可以睡上幾個鍾頭了。”

我們朝家裏走去的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