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證框架裏,使得每個進到這輛車的人都能看到它。
“謝謝你,利昂。”我說。
“不用客氣。”他從後視鏡中看著我,眨了眼,朝我豎起了大拇指。“很高興能和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待在一起。我不想談起它,也不想一個人和它在一起。”
又過了兩站,最後一位乘客也下車了。利昂將車開回去,拐向阿羅約。
“利昂的豪華轎車服務。城市裏可沒有。”我衝他說道。
利昂歪著頭,說:“我可不是瘋子,你知道,離開我的日常路線,送你來到這種地方。關鍵在於,他們竟然朝我的車開槍,這實在太無法無天了。任何人都可能會受傷的。他們膽敢對我的車下手,就別想逃之夭夭。”
“我也很生氣。但是不要四處找麻煩。”
“我不是在找麻煩,但如果我真遇到麻煩,絕不會坐視不管的。”利昂轉上了一條路旁有公園的公路。黑色的公路伸向遠方,路旁是一列高高的夾竹桃樹籬。車燈照不到的地方,公路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之中。“能告訴我你的車胎是怎麼沒氣的嗎?”
“我已經想過這事了,情況似乎不妙。”
餐館的標識出現在路的左邊,利昂拐進環形道,問:“你怎麼回家?”
“我可以讓服務員幫我叫輛出租車,或者我給朋友打個電話。”
“110公共汽車每半小時正好停在這裏,在整點過20分鍾和差10分鍾到整點時。最後一班車是在午夜前,來接服務員助手和廚房幫手。我不知道今晚誰跑這條線,但我會打個電話,讓他來找你。”
“多謝了,利昂。”他開著城市大公共汽車正好將我送到門口。下車之前,我取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記著保持聯絡。讓我知道你的事進行得怎麼樣了。”
他看了一眼名片,將它塞進襯衣口袋,隨後按下開門鍵:“晚餐愉快,瑪吉。”
“晚安。”我親了親他的臉頰,然後走出汽車。直到我打開餐館巨大的前門,走到裏麵,利昂才駕車離開。
蓋別裏羅飯店洋溢出一股寧靜、舒服的文雅氣氛。休息室中,一個巨大的花磚壁爐周圍擺設了許多沙發。整個房子呈現出早期加州風格:泥磚牆,墨西哥粘土地板,高高的天花板上是粗獷的房梁。這並不是一家新潮的飯館,但它十分適合本地富起來的老主顧的胃口。這是個周五的晚上,屋子裏坐滿了人。以前我曾在這裏和阮凱、薩姆、莫爾蒂、希拉·雷伯恩吃了幾次飯。
在一個屬於我前半生的地方去會見一位過去直呼我的名字,而現在被我看透了的人是件很尷尬的事。我想知道當一個浪子消失很長時間後,又像個幽靈一樣來到這裏吃飯時,是不是也有這種感覺。
因為阮凱曾談到這件事,我在想象對於琳達——斯科蒂的新妻子來說,代替我的位置是多麼尷尬。有多少次,她站在斯科蒂身邊,聽著某個刻薄鬼問斯科蒂,“瑪吉現在怎麼樣?”我為此深感抱歉,知道隻要她一轉身,身後就會傳來陣陣流言,就像我遇到的事一樣。
我看看表——早到了5分鍾,心中希望能在斯科蒂來之前要杯飲料——一杯開羅伊酒,以衝去我的焦慮。
但斯科蒂已經在酒吧裏等著了。他從一個靠門的座位上站起來,走過來迎接我,手中提著一個小巧雅致的皮製手提公文箱。大概是他買房的資金,我心中暗自猜測。
“你看起來很漂亮,瑪吉。”他抱住我的肩,吻了吻我的腦門,如同一位親近的叔叔所做的一樣,很熟悉,但並沒有進一步的意思,也沒有情[yù]。“外麵還下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