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完這一切後,麥克問他:“香農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
“你最後一次看見他是什麼時候?”
“昨天早上,他聽說你們要搜查那幢房子,就拿著波特夫人家廚房裏的刀子和我們收拾好的東西跑了。香農是聽到了風聲後逃走的。”
“他會藏到哪兒?”
“我不知道。”
“會有收留他的家庭嗎?”
“香農?”佩恩嘲笑他說,“他沒有家。我不知道他會往哪兒走。”
“好吧。”麥克用大拇指摩挲著桌上的便條,“你多大了?”
“17歲。”
麥克收拾好桌上的便條、表格和驗屍官拍的照片,整整齊齊地裝入文件袋裏,然後站起來說:“走吧!”
佩恩賴在椅子上不走:“為什麼有旁聽的?我是回家還是去少年犯管教所?”
“少年犯管教所?你已經17歲了,佩恩。這次你參與的是一起可以判死刑的案子。司法長官會把你帶到司法廳等候提審的。”
“司法廳?”佩恩馬上變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先生他們對我太過分了。我不能去司法廳。我還不到18歲。”
“你剛好高中畢業。”麥克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起來“等著過鐵窗歲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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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凱茜和邁克爾已經先於我和麥克到家了。一整天我都在控製著自己不往他們學校打電話,以證實他們的校園是不是被水衝走了。我又稍稍感到有點安慰,因為學校如果出了大問題,有人會打電話告訴我。也可以從新聞上聽到一些有關的報道。
我們發現他們都躲在房屋裏的火爐前寫家庭作業。邁克爾舒展雙腿坐在沙發上,凱茜則縮在我祖母留下的有圍欄的椅子裏,狗趴在她腳邊的地板上。除了從CD唱機裏吼叫出來的重金屬音樂外,這真是一幅可愛的圖畫。
一個已經快吃完的裝爆玉米花的籃子,一個裝著熱可可奶的玻璃瓶和幾個髒兮兮的杯子擺在那兒,說明他們回家有一段時間了。
凱茜越過她的生物書的上部抬頭看我。她從我濕漉漉的頭發一直瞧到我濕透了的襪子,朝我調皮地笑了笑:“今天過得好嗎,媽媽?”
“回到家裏我真高興。”
麥克用邁克爾的杯子從玻璃瓶裏給自己倒了點可可奶。我走過去,背衝著火爐。有水汽從我的牛仔服裏冒出來。
“汽車沒出什麼故障吧,兒子?”麥克問道。
“汽車運行得很好。”邁克爾說著,收攏了自己的雙腳給他爸爸騰了個地方,“你聽說我們大學裏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麥克則直挺挺地停在那兒。
“體育館的屋頂倒塌了。”
“有人受傷了嗎?”麥克邊問邊坐在沙發上。
“沒有。教練看見屋頂開始往下沉陷,就及時地把人往外趕。我們生物實驗室的屋頂漏水了,社會科學大樓的第一層地板積滿了水。但這才是最壞的:他們取消了下午所有的課,讓我們回家。”┆思┆兔┆網┆
“凱茜,”麥克說,“你們學校發水災了嗎?”
“隻是老師的停車場有點兒。邁克爾吃午飯時接我那會兒,什麼都很好。”
麥克轉向了他兒子,脖子直挺挺的,眼睛眯著:“你提前把凱茜從學校接回來了?”
“不得不這麼做。”邁克爾聳聳肩,實話實說的樣子,“一直在下雨,我想最好還是在出事之前把她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