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機裏正在播送天氣預報:全國的氣象衛星發現有三股大的暴風雨正通過太平洋而來,預計這個周末將有斷斷續續的暴雨。
麥克把鹽和胡椒攪拌器、紙盒移回那擦幹淨的橡木桌子中央。“我告訴過你嗎?”他說,“這雨隻是剛開了個頭。”
前門的門鈴響了。我說:“我去開門。”
我打開了門。這時,看到一個閃閃發光的24K金的領帶夾。
他是伊恩·斯科蒂·麥戈溫——我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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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告訴我這不是真的。”斯科蒂棕褐色的皮膚,長相英俊,臉上帶著自負的表情站在那兒。我沒有叫他進門,也許這可以讓他更舒適地去掉那自負的麵具。他一隻手插在褲袋裏,就像一艘打了勝仗的戰艦一樣,“有人說,你把房子賣了。”
“凱茜不在這兒。”斯科蒂的不請自來讓我充滿戒備之心,所以我先“建造”了一堵防護牆。和斯科蒂離婚的最大好處是我不必再忍受他的壞脾氣。我的一隻手搭在門邊上,準備著隨時把他關在門外。“凱茜一直在為你擔心,你妻子也一直打電話找你。”
“你應該給我首先拒絕的權利。”他仍舊笑著,“就算出於禮貌。”
“出於禮貌?你突然又想要舊金山的房子啦?為什麼?”
“為什麼?”他那種語氣似乎表明任何一個白癡都會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卻不知道。
有些男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年輕,斯科蒂就是這種人。他身材高大,有6尺6英寸高,骨骼粗大。中年人特有的贅肉使他臉上的棱角不那麼突出,這也讓他看起來沒有我記憶中的那麼充滿敵意。他眼角旁邊已有了皺紋,太陽穴兩邊都有了白頭發——好萊塢人很容易把他當成法官或參議員。總之,在他搬家之前,他是西部海岸聲名赫赫的辯護律師之一,在他與第二任妻子移居丹佛後,他成了洛杉磯的“恐怖分子”。
“你住在哪兒?”我邊問邊準備關門,“我會叫凱茜打電話給你的。”
“我住在四季飯店裏。”他說,“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把房子賣了?”
“我還沒有看到過買房協議。但也許我會同意的。麥克斯說它是合法的。”
斯科蒂往後退了退,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但沒有大叫,他說:“如果我想到你就這樣把房子拋出去,我就不會讓你擁有它的。”
“擁有什麼?”
“房子。”
“你讓我付房子的抵押款、地震後的修補費和財產稅。現在你想要其中的一部分嗎?”我沒有提高聲音,或者在裏麵加入諷刺的成分,“你讓我擁有這房子,是因為這樣你就可以不管凱茜,可以重新開始你的新生活了。我又想起一件事,琳達正為你擔心,你應該打個電話給她。”
我發現他眼睛的光亮慢慢地黯淡下去,他呼入的空氣似乎就要點燃一場一觸即發的爆炸。他嘴裏發出嘶嘶聲:“不要告訴我做過什麼或者沒做過什麼。用不著你指揮我該幹什麼。”
“我會告訴你的,斯科蒂。如果這次買賣失敗,我會讓我的律師告訴你的。記住:我隻接受現金交易。”
他臉上自負的麵具消失了。他的呼吸變得混濁,臉變得漲紅,密密的汗珠出現在他的眉頭上——就像一個人將要達到極度興奮一樣。從經驗中我可以知道,他的突然爆發之後將是惡罵和恐嚇。他向前走了一步:“我們必須談一談。就現在,讓我進屋吧,我都淋濕了。”
我堅守自己的“陣地”:“凱茜是我們可以談的惟一話題,斯科蒂。其他事情去找我的律師好了。現在,你去打電話給琳達吧!”我關上門,把他擋在外麵的大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