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在這裏隻像個付費住房的客人。

我到家的時候,房子漆黑一片,非常的安靜,這感覺真不好。打開CD唱機,我蜷縮在書房的沙發裏開始回電話。我們的狗——老鮑澤——慢悠悠地從後院溜進來,趴在我腳下開始小睡。有它做伴我很高興。

就在我和審計員就預算開支討價還價時,阿洛·德爾加多突然打電話來了。

“我搞到一點你要找的那小子的線索。”阿洛說,但不是那種大獲全勝的口氣。“你估計得不錯,這個獵物一下子就不見了。”

“告訴我你現在得到些什麼。”

“包貢乘一艘加拿大注冊的貨船到達威爾明頓。船上的貨物大部分是加拿大使館的家具和使館人員的私人物品——一些家用物品,還有十幾個乘客。外交人員及其所帶物品都是免檢的。所有的木箱都是密封運往加拿大的。”

“難民們瘋狂地逃往國外,而人們還用家具占據空間?”我問道。

“是這樣。”阿洛笑了,“可你知道有趣的是什麼嗎,瑪吉?根據記錄,那艘船載得滿滿的,而且它後麵還拖了一隻裝貨的太平頂船,上麵的東西也無非是些家庭用品。”他故意停了一下,“可那裏還有一箱東西,裝滿了藝術品和古玩,是越南共和國的財產,噢,應該說是前越南共和國。這些東西是以包貢的名義登記的。”

“包貢是攜贓物出逃的?”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你聽好了——”

“告訴我吧,阿洛。”

“包貢必須通過海關檢查,因為他不是外交官。”

阿洛又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故事的情節:“他拿著一堆文件證明那些東西都是貴重的藝術品和古玩。越南總統的夫人阮·範蒂厄女士是委托人,而包貢是她的代理人,包貢還拿了一疊密封著的官方文件證明他對那些東西擁有所有權,他還有一份某個博物館的物品目錄,上麵列出的便是裝在箱子裏的東西。他像是要把那些東西運到美國的哪個博物館藏起來,直到物歸原主。”電話裏傳出阿洛攪動冰塊的聲音。“最後,檢查人員還是打開了所有的箱子要看個究竟,你猜他們發現了什麼?”

“什麼?”

阿洛停了一會兒,差點笑出聲來:“瑪吉,全都是贗品!簡直是一堆狗屎!”

“你說話要有根據,阿洛。”

“當然,我可以給你看一份海關的報告。傳真過去行嗎?”

“馬上發過來。”我說,“查到一些人名了嗎?”

“有十幾個人名吧。我已經在海關直到了其中的兩個。還要繼續尋找其他人的下落嗎?”

“當然。”

“我把所查到的一切都發到你的電子信箱上去,這樣可以了吧?”

我道了謝,答應第二天早上給他打電話。

我看了看表,覺得這時候給阮凱打電話還不算太晚。

拿起電話,她就問我:“是不是你有事,要取消周五的約會了?”

“沒有。”我告訴她,“我又了解到了一些關於包貢的情況。”接著我把阿洛告訴我的事原原本本地轉告給了她。

阮凱笑了——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她沒感到震驚,甚至也不覺得奇怪:“贗品?可憐的包貢,怎麼會這樣呢?包貢能夠辨明真偽的。”

“你確信他能的?”

“當然。”

“那麼,為什麼他明知是假貨,還要帶出來呢?”

“我暫時隻能想到一種可能,你聽過這樣一個故事嗎?一個男孩每天用自行車推著一袋麵粉過境。疑心的衛兵每天都要檢查那個口袋,然而每天發現的都是麵粉。衛兵怕被那個小孩子愚弄,天天檢查。可是那孩子卻一天天富有起來,因為他每天過邊境回家的時候都穿著新衣服、好衣服。這樣日複一日,小男孩也一天比一天富有。但是衛兵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你知道那孩子倒賣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