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名字,那怎麼找呢?”蘭娜第一次張口說話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找!”阿洛咯咯地笑了。“必須有人真正認出這個包貢。很多人移民後改了名字,也許他現在的名字叫貝基·薩切爾呢。”
“可問題是怎麼去找他。”我說。
吉多盯著對麵牆上的電視屏幕:一個優秀的女高中生因殺害了她酗酒的母親而被定罪,因此被剝奪了上哈佛大學的機會。這種故事太悲慘了——她花費了大量時間、精力,沒日沒夜地學習——但它一樣被當做一個電視話題公布於眾。整個一盤盒帶裏全是這些令人痛心的故事。少年犯罪已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
吉多轉向我,我問:“我說對了吧?”
“是,我的確討厭這些東西。”吉多把列滿了包貢的那張紙折起來,塞進牛仔褲的口袋裏。
“瑪吉。”蘭娜不理會吉多說什麼,也不理會其他任何東西,除了她眼前的這個阿洛。“阿洛的這些資料怎麼辦?”
“讓他上電影可不行。”我說,“我們最多隻能給他一個坐在計算機前的鏡頭,不能拍攝屏幕上的東西。那都是些私人信息,受法律保護的。”
我應該在這個時候向蘭娜挑明,其實我根本無意把阿洛拍入影片中。很顯然,蘭娜的興趣在於阿洛,而不在於影片的形式和結構本身。為了照顧蘭娜的麵子而影響我們保質保量地完成影片,真讓我感到無可奈何。
蘭娜對阿洛簡直到了癡迷的地步。她退後了幾步,開始親手給阿洛設計造形——像一個導演為將要上鏡的演員那樣。“我要給阿洛一個正麵鏡頭。我們越過計算機的頂部,把鏡頭向這張漂亮的臉推進。”阿洛的眼睛朝我們骨碌碌地轉了幾下。
“把該寫的標語都寫在計算機後麵吧,蘭娜。”吉多說著用手輕輕捅了我一下,放低聲音,“這樣我們還能省點錢省得再拍一遍。”
“也許你應該在我臉上貼一些藍點兒呢。”阿洛突然顯得有點不安,“像被肯尼迪誘好的那個女孩一樣。”
“是強奸。”吉多糾正道。
“隨便什麼吧。”阿洛衝我眨眨眼。“我可不想讓哪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在電視上認出我來給找麻煩。”
“別擔心,阿洛。”蘭娜溫柔地說,“我相信你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我當然知道。”阿洛有種被駕馭的感覺。我覺得他希望這樣。
蘭娜伸手攬住他的肩膀:“那我們成交了?”
“成交了。”
蘭娜轉向我,直截了當他說:“阿洛多先生從哪兒插進去合適?”
我們和阿洛之間已有了一筆交易,蘭娜知道這一點。現在,她和他又達成了一筆交易。
在蘭娜迷上了這位阿洛之前,拍誰、拍什麼、什麼時候都是由我決定的,隻要我保證不延期、不透支,蘭娜是從來不加幹涉的。她也從不屈尊來參與製定計劃。我覺得她的動機很明顯:把這個可憐的家夥“捧”成所謂的三流電視明星,然後讓他陪她上床。我心裏感到有點別扭,好像是我給她牽了這根線。
我說:“阿洛,我和吉多從蒙特利爾回來後再打電話給你。”
吉多驚訝得差點跳起來,一副被我愚弄了的樣子,但最終沒有吱聲。
“蒙特利爾?”蘭娜應聲道,“去那兒幹嗎?”
“去一個拍賣會。有幾件在最近一起家庭搶劫案中丟失的東西出現在他們的存貨清單中。物主和我都想弄清那些東西怎麼會到那兒去的。”我說,“我們需要協助人員和設備,可我們怎麼能隻通過一個便條就說服加拿大與我們聯合並在那建立一個分支機構呢?”我捅了捅吉多,“你知道帶全體人員出動很困難,而且,如果我們在那附近買不到所需設備,我們還得把所有東西都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