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年近50歲,禿頂,有點大腹便便,頗有些領袖人物的超凡魅力。蘭娜麵臨著第三次離婚,正是孤獨無助的時候。他們是很好的一對兒。看著我們的製片人在阿洛麵前那溫柔淑女的派頭,我就知道:這次我可是找準了對象。
我很早就明白,在電視網絡這個反複無常的世界裏,即使一個項目主管早就不管什麼事了,但是你還得不斷地向他通報情況。如果他們認為該項目尚有一些創造性貢獻的話,便很少隨隨便便把它取消,也不會用令人討厭的方式強加幹涉。這次與阿洛的會麵其實是無足輕重的,但這已經足以吸引蘭娜的注意力了。
我知道阿洛想成為這裏的中心人物,而我和吉多請他來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獲取信息。
“我們在車上給你打過電話。”我邊說邊握住了阿洛伸過來的大手,“你已經離開辦公室了。”
“我和菲力·PD在街上巡邏的時候學到了一個道理。”他吻了一下我的手背,“永遠別做晚會上最後到的一個。有什麼事情要通知我嗎?”
“隻是想告訴你別著急,我們遇到堵車了。我知道你的時間很寶貴,很抱歉讓你久等了。”
他衝蘭娜眨了眨眼:“我沒關係。”
吉多沒有過來與他寒暄,而是徑直走到對麵的牆壁前,那裏安裝了一套電視係統。吉多把我們剛剛取來的盒帶放入了影碟機中,調低了聲音開始播放。揚聲器裏傳出畫外音:“女孩分別為11歲和14歲,因殺害一位老鄰居而被捕。”“男孩6歲,因虐待嬰兒被拘留。”“家庭保安,被控強奸。11歲的女孩過於早熟了……”膠片還在依次播放,快鏡頭閃過:兩個麵帶笑容的女孩,露著不潔的牙齒;一位警官的副手帶著一個在押的弱小的身影走出一座破舊的公寓樓;一個衣冠不整、頭發蓬鬆的女人,手指間夾了一支無過濾嘴的香煙,在咒罵著那些帶走她兒子的人和好不容易出了這口惡氣的鄰居們……
會議桌上,阿洛把他的椅子稍稍退後,好讓我和吉多看看他帶來的一些設備。他身上散發出咖啡、威士忌和汗的味道。
“知道社會保障號碼吧?把它敲進去。”電腦屏幕一頁一頁閃過,阿洛不停地敲著旁邊的桌麵。“羅納德·科菲先生的生活和境況。太簡單了,我親愛的瑪吉,這些我在哪兒都能做。我需要的隻是一個電源插座和電話插座。我並不需要一間辦公室。”
“看見了嗎?”阿洛厚實的拇指敲著屏幕,“羅納德·科菲先生在俄勒岡比瓦圖市斯布魯斯大街3號有一座用於抵押借款的房子,他訂的《汽車司機》和《花花公子》雜誌就寄到這個地址。他從俄勒岡汽車租賃公司租用的一輛舊切諾基的租用憑證上也填了這個地址。”
“大有趣了。”蘭娜纖細的手指從椅背上移到了阿洛的背上。
“有趣?”吉多反問道,“簡直太可怕了。”
羅納德·科菲的私生活——包括他那不光彩的曆史——一一從屏幕上顯示出來。吉多一邊看一邊拉緊了自己的衣領,仿佛怕有人把他剝光了似的。我也深有同感。
你有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夢見自己一絲不掛地走在街上,或者隻穿著睡衣站在辦公室所有正在工作的人麵前。看著科菲先生的私生活一覽無餘地在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來,我覺得好像那個噩夢已經成為現實了。我們好像真的在一絲不掛地走來走去,因為我們再也沒有任何隱私可言了。
我兩手交叉在胸`前,讀著科菲的個人檔案:他的軍人生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