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丹告訴我們的故事並不完整,有些最基本的東西都漏掉了;但實際上,這些部分我已經略有所知。我沒把這些告訴吉多,而且不到時機成熟時也不打算告訴我的上司蘭娜·霍華德。
沒有哪個導演在選材時是完全客觀的。但是,不管怎樣,這與單純的個人興趣之間還是應該有界限的。為了尋找包貢,我已經有些超越界線了。所以,我必須想方設法保證這一切在既不丟麵子、又不失職業信譽的前提下進行。我必須盡快弄清楚阮凱到底要幹什麼。
我在牛仔褲上擦了擦手:“我們和蘭娜有個會,最好馬上返回電視台去。”
吉多開車,沿著漸漸進入車流高峰的405號公路——常常擁擠不堪的聖地亞哥高速公路行進。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車流來自四麵八方——每個人都在為生活而奔忙,要想生活在好環境中得付出多麼大的代價啊,我想。
在洛杉礬警署幹了25年的麥克·弗林特急切地想離開這座城市,甚至於離開任何城市。而我隻是受不了洛杉磯和它的高速公路罷了。
我們到達位於伯班克的電視台時已經遲到了。我之所以安排這次會麵是想介紹蘭娜和阿洛·德爾加多認識。阿洛是一個擅長找人和搜集秘密信息的私家偵探,而且有執照。
我們匆匆忙忙地上樓,路過辦公室前廳時順便取了電影圖書館為我們剪輯好的一盤盒帶。這裏麵的東西統統是從去年一年的頭條電視新聞中剪輯出來的。我要這些是想把它作為影片某些部分的背景材料,並想讓吉多和蘭娜抽時間看看。
“你會討厭這些東西的。”我一邊說,一邊把盒帶遞給吉多。他隻是哼了一聲。
我還從芬吉——我的紅頭發的助手那兒拿到了一堆留言,其中大多數與工作有關但並不緊急,可以留著過後再處理。還有五個備忘錄,我得看看:女兒要錢買新舞鞋;麥克·弗林特要工作到很晚;媽媽——永遠充滿精力的人,與一位老校友去了植物園,兩個人還要共進午餐;我的前夫斯科蒂留下一個呼機號;最後一個是父親的。
爸爸從來不會僅僅為了問候我一聲而在工作時間打電話來的。而且,那天早上他已經打過電話了。我撥通了他在北加利福尼亞州的電話,想知道他目前情況如何。
今年五月份,我們就將為爸爸慶祝他的72歲生日了。媽媽年輕他幾歲,兩人至今仍然生活在伯克利那所又大又老的房子裏——我就是在那兒長大的。總的來說他們都很健康,身體還算硬朗。即便這樣,突如其來的電話還是令我有點緊張。而且,我也很想念他們。我懷念生活在舊金山的那段日子,在那兒一旦出現緊急情況,我都可以乘地鐵很快趕回家。
電話鈴響了三聲,爸爸的電話留言機講話了。還是沒弄清他為什麼打電話來,我隻好留了言,掛斷了電話。要是有什麼緊急情況,爸爸會先打電話找媽媽的;找不到她,他會再打給他的弟弟——我的叔叔麥克斯,接下來才是我。想到這些,我覺得心裏稍稍好受了一點。
出門的時候,我告訴芬吉繼續和爸爸聯係,一旦聯係上了就把電話打到蘭娜的辦公室。
我和吉多到達蘭娜的辦公室時,阿洛·德爾加多已經把他的電腦擺在了蘭娜的大會議桌上,電解調製器也已接上了電話插頭。而蘭娜顯然已經被這一切弄暈了。我們要他幫忙去找一些我們正在采訪的孩子們的父母和其他家人,並想對這些少年犯的成長曆程有所了解。此外,我們最起碼要了解這些孩子的家族中是否有過吸毒或酗酒的曆史,而阿洛現在擺弄的這一套卻把我們弄糊塗了。其實,幫我忙隻是阿洛來這兒的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