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吧。”
“夫人!也許我的想法有點過分了,我沒敢說。我們是不是到洗染店去問一問,
你哥哥究竟有什麼事要找洗染後。怎麼樣?”
禎子抬起臉說:
“不’
本多結結巴巴地說;
“這樣做,也許會招致對你哥哥的不信任。但事到如今,這並不重要。你哥哥
去洗染店,如果和鵜原先生有關,我們也有必要知道。隻是我們不要讓你哥哥知道,
偷偷地去問一問洗染後如何?
這也有道理,多虧本多的熱心。大伯子找洗染店的事,或許跟丈夫的失蹤有關。
“我跟您一起去。”禎子下定了決心說道。
“那好。”本多顯露出放心的表情。
鋪子在隔壁房間換上外出的服裝,心想,本多和自己一樣,也對大伯子的行動
抱有疑念。這樣看來,本多初次見到大伯子時,對他不抱好感。大伯子也同樣。他
曾在走廊上問偵子:“那個姓本多的人規矩嗎?”當時,禎子很不高興,她直覺地
感到大伯子提問的意思,也看出他的眼神若有所指,因而想到趕緊回東京會。
與此同時,也意味著禎子的自信。本多用特殊的目光來看待她。他很自重,偶
爾也有所表現,使得禎子不知所措。本多敏[gǎn]地意識到大伯子的眼神。看來他也不
喜歡大伯子。
兩人出了旅館,天已黑了。他們依然乘上綠色的小電車。奇妙的是,這綠色的
電車已溶入禎子的日常生活中。
在下坡路中途的一個小站,本多禎子下車。
“我從這兒看見他的。”
本多在十字路口指了指那條橫街,八拐角處數過去五六家,那後繡花燈光下掛
著洗染後白色的把店後門前停著兩輛自行車,上麵馱著裝洗理物的竹筐。
走進店堂,兩個男子並排站在大桌子前,手裏拿著大熨鬥在燙衣服。
本多上去問,禎子站在他身後聽。
“是的,今天白天確實有這樣的人來問過。”看來像是老板的男子,放下熨鬥,
朝他倆看看,答道。桌上放著一堆熨平的白襯衣。
“他來問鵜原憲一先生的衣服有沒有拿到這兒來洗。”
“那麼你們有沒有接受他的衣服?”本多問。
“沒有,為了慎重起見,我又查了查賬本,沒有接受過鵜原先生的上衣。”
“上衣,什麼意思?”本多反問道。
“他說大概隻送來上衣,雙排扣、深灰色。”
禎子想起丈夫去金澤時穿的正是深灰色上衣。
“可是,我們確實沒有接受過,隻能照實說,於是他就走了。”
洗染店老板又拿起熨鬥的把手。
兩人出了洗染店,麵麵相覷。
“鵜原先生為什麼單單把上衣送洗染店呢?”本多迷惑不解地說。
“我也不明白。”
單把上衣送洗染店,那是異乎尋常的。為什麼不把褲子一起送去洗呢?換了褲
子,單單洗褲子,那倒是有的。而單單洗上衣,有點兒奇怪。
難道大伯子知道憲一的這個習慣?
禎子忽然想起,問道:
“本多先生,你還記得鵜原最後離開辦事處時,穿的什麼顏色的上衣?”
“是啊——”本多想了一會兒,說道:
“是深灰色。他穿的是和我從東京來時同一套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