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鵜原宗太郎在女招待的帶領下,那肥胖的身軀出現在禎子的
房間裏。
女招待提著大伯子的皮包進來。大伯子笑嘻嘻地脫掉了大衣,一屁股坐到榻榻
米上。
“您來得正好,哥哥,您這麼忙,真不好意↙
“公司的本多先生來了,是憲一的後任,這次為憲一的事真讓他操夠了心。讓
他來吧?”禎子拿著聽筒對大伯子說。
“他來得正是時候,我也想見他,向他道謝。”大伯子欠起身來,整理一下坐
墊。
本多良雄照例是謙遜地走進屋來。他發現屋裏有客人,遲疑了一下。
“這位是鵜原的哥哥。”禎子介紹道。
本多恭敬地屈膝向大伯子施禮。
“讓您多多費心了。”鵜原宗太郎把手支在榻榻米上,向他道謝。
“您什麼時候到的?”本多和大伯子麵對麵坐好。
“今早晨的快車,我曾打電話給資辦事處,是他們告訴我禎子住的旅館。”大
伯子微微行禮。
“不用客氣。您累了吧?是從東京直接來的?”
“不,我出差去了京都,從那兒轉過來的。”
“大清早到,真夠嗆。”
“嗯,不過,下了車,看了著早晨的金澤市,非常滿意,我在大街上走了一會
兒,真不愧為北國的古城。”大伯子街上香煙,對本多投以微笑。
“嗯…,?”本多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朝禎子看了一眼,接著低下了頭,也掏
出了香煙。
兩個男人客套了一番,初次見麵,雙方都感到局促。不知為什麼,大伯子不提
憲一的事,先站了起來。
“科幹,我還有點事要辦,傍晚再來。”大伯子說罷,向本多施了禮,走出房
間,禎子送到他門口。
“那個姓本多的人規矩嗎?”大伯子一邊走,一邊低聲說。
禎子懂得大伯子的意思,心想,該回東京了。
“再見廣
大伯子晃動著他的肩膀,朝馬路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禎子想起從能登回來的那晚上,在車站上看到那個人非常像大
伯子,那人淹沒在人海裏,看不太清楚,但怎麼看,都非常像。可是大伯子今早晨
從京都來。那是錯覺把!
回到房間裏,本多扭扭捏捏,無所事事。
“是不是我的來訪,得罪了你哥哥?’”說著,他眯起了眼睛。
“不,不,沒有的事。哥哥還很感謝您哩,快別這樣想。”
“是嗎?”本多哼了一聲,還是有所介意。
本多個早晨來訪,是來告訴禎子,總公司來了電話,迄今為止,鵜原憲一還沒
有任何消息。
“你哥哥到這兒來,是不是有什麼線索?”本多問。
“沒有。他也沒有明確的想法。”禎子故意隱瞞大伯子說過的話。
“是嗎?本多沉默了一會,忽又想起了什麼,問道:
“你哥哥真的是今天早晨到的嗎?”
“呢?”禎子不由地瞅了本多一眼。
“我覺得你哥哥說的話有點兒奇怪。”本多有點臉紅了。
“您指的什麼事?”禎子若無其事地追問道。本多說:
“我指的是,他到金澤後,失去街上閑逛。從京都來的快車早晨到站的隻有一
趟。從京都發車的《日本海號》是二十三點五十分,到金澤為五點五十六分。這時
金澤天還沒亮呢!”
禎子不由地一怔。
大伯子確是說從京都乘快車來的。在黎明前的街上閑逛,這話有點兒奇怪。他
說的好像是在陽光燦爛的金澤。
大伯子不是從京都來的——禎子的直覺提醒了她。他一定聽誰說過,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