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他怎麼知道到底什麼樣的字詞,什麼樣的短語會使我難受。而且,不僅如此,為什麼傑布要在乎他的話是否會傷害我呢,甚至我的背痛不痛,疼不疼呢?他對我的友善本身就讓我感到害怕,因為那難以理解,至少傑萊德的行為有道理。凱爾和伊恩企圖殺死我,醫生高興地急於傷害我--這些行為也合乎邏輯。友善卻不是這樣,傑布對我有何企圖?

“別看起來那麼悶悶不樂,”傑布勸說道,“這件事情也有光明的一麵。傑萊德對你真的很固執,既然他暫時不在眼前,情況肯定會好一些的。”

我皺著眉頭琢磨著他的意思。

“比如,”他繼續說,“我們通常把這個地方用來存儲東西。那麼,傑萊德和其他人回來的時候,我們就需要地方放他們帶回來的東西,所以我們不妨現在就為你找個新地方。說不定還是稍微大一點兒的地方呢?有張床呢?”他又微笑著在我麵前“揮動胡蘿卜”誘惑我。

我等著他改變策略,告訴我他是開玩笑的。

他的眼睛--褪了色的牛仔藍--反而變得非常非常溫柔,它們裏麵的神色使我幾乎又要哽咽起來。

“甜心,你沒必要回到那個洞裏,最糟糕的一段已經結束了。”

我發現我不可能懷疑他臉上誠懇的表情。在一個小時裏,我第二次捧著臉大聲哭起來。

他站起來,笨拙地拍著我的肩膀,眼淚似乎讓他很不自在,“好了,好了。”他咕噥道。

這一次我恢複自製力的速度要快一些。我把眼淚從眼角擦拭掉,猶豫不決地對他笑了笑,他讚許地點點頭。

“那才是好姑娘,”他說道,又拍了拍我,“那麼,我們得在這裏晃悠一下,直到我們確定傑萊德真的走了,不會遇到我們。”他密謀似的對我咧嘴一笑,“然後我們就可以開開心心地玩了!”

我記起他對樂趣的理解通常都是與攜帶武器的和局聯係在一起的。

他看著我的表情輕聲笑道:“別擔心,我們在等待的時候,你不妨試著休息一下。我打賭即使薄得可憐的墊子現在對你而言也會很棒。”

我的視線從他的臉上轉到地麵上的墊子,然後又轉到他臉上。

“來吧,”他說道,“你看起來需要好好睡一覺,我會在一旁看著的。”

我又被感動了,眼睛又潮濕了,我躺在墊子上,把頭放在枕頭上。這簡直像天堂,盡管傑布說它很薄。我伸直身體,繃直腳指頭,貼在地麵上,我聽見關節發出啪啪的聲音。接著我讓自己在墊子上變得委靡不振起來。感覺就像它擁抱著我一般,擦掉了疼痛的地方。我歎了一口氣。

“看見那樣讓我好受多了,”傑布輕聲說道,“知道有人在你自己的屋簷下承受痛苦,感覺就像你沒法撓癢癢一樣。”

他在幾碼開外的地方躺下來,開始輕輕地哼起來。他還沒唱完第一個音階,我就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知道自己已經酣然地睡了很久--自從我來到這裏,這是我睡得最久的一次。沒有痛苦,沒有駭人的東西闖入。我本會感覺很不錯的,除了躺在枕頭上醒過來,讓我想起傑萊德離開了,上麵還有他的味道。較好的一麵是,上麵不是我的味道。

隻是在做夢吧。梅蘭妮孤零零地歎息道。

我模模糊糊地想起做的夢,不過,我知道和往常一樣我能夠進入深睡眠做夢的話,一定都是關於傑萊德的。

“早安,孩子。”傑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