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一旁觀看的兩人驚得目瞪口呆,而再度獲得黑暗加持的秦華開便立刻向淩厲撲了過去!
他這是要做什麽?
陶如舊看著男人等同於自殺的行為。驚訝、恐懼、悲傷……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忽然之間混雜起來。他心中一片亂麻,過去發生的一切統統模糊起來,而此刻清晰的隻有淩厲剛才的那句話:“來,到我這裏來!”
淩厲的手電隻照亮了腳前的一小片土地,但依舊能清楚地看見花開已奔到了麵前。就在兩人即將再次發生接觸之前,淩厲突然靠在寶頂上向左邊一閃。
寶頂本身就呈現出一個光滑的弧度,如此便幫助淩厲輕而易舉地躲閃了去。不到兩秒鍾的時間,他便已經轉到了寶頂背麵的陰暗中。而他曾站過的地方,騰起了一陣詭異的白色煙氣,伴隨著連串石頭翻滾撞擊的亂響。
被白紙人操控的秦華開,竟硬生生地將已見了罅隙的石門撞開一個大口,從裏麵噴出一股白色的寒氣,令整個寶頂在短時間內赫然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銀霜!
等到寒氣漸漸散了,一切又恢複了死寂。眾人惦記著花開的情況,這才慢慢走近。
麵前是一張通向了神秘地下的漆黑的大口。而秦華開顯然是已經順著裏麵的台階,跌進了地宮深處。
淩厲拿著手電向穴中探看。蘄麟魄和陶如舊則麵麵相覷,以這種方式打開墓穴的門,實在是有些匪夷所↓
“你們等一下。”蘄鱗魄一手捂著腰部,將大半身子依靠在石壁上,對著陶如舊疲憊地招了招手。“我的腰很痛,像有蟲子在鑽……你快再仔細看看。”
陶如舊按照他的吩咐,再度揭開剛才草草包紮的傷口。這一次,借著手電的光線,他忽然看見居然有一樣薄薄的物件正在蘄鱗魄血紅色的傷口裏蠕動。
又是白紙人!
半個手掌大小的紙人,努力地將扁平的身體擠壓起來,試圖通過傷口鑽入蘄鱗魄體內。被發現的時候,它竟已有大半個身子楔入了血淋淋的皮肉之中!
“還不快!快把它拽出來!”
淩厲的一聲斷喝,讓陶如舊手忙腳亂地動作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拈起小紙人暴露在外的那一部分輕輕地拽了拽,手上立刻感覺出了從未感受過的粘膩,附加著如蜈蚣一般的扭動,讓他忍不住立起了陣陣寒栗。
淩厲忍不住提醒了一聲:“紙很薄,小心不要扯斷了。”
他這樣一說,陶如舊反而更加緊張。淩厲實在看不下去,便過來替手。誰知道經他輕輕一觸,剛才還頑強抵抗的白紙人,此刻竟如同被艾條燙著的水蛭一般自動脫落下來。
被硬拽出來的白紙人已是一片殷紅,卻還在不停地掙紮扭動。淩厲將它丟到了地上,接著拿出了打火機。
他要點火,卻被蘄麟魄攔了下來。“等等。”
蘄貓仙一手捂著腰上的傷口,另一手攤開了伸向淩厲,說道:“把碰過紙人的那隻手給我看。”
淩厲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乖乖地將自己的左手交到了過去。
這是一隻十分正常的手,隻是在方才的對抗中破了皮,有幾處沾了血跡。蘄貓仙怔怔地盯著那些血跡,突然間像是悟到了什麽,低頭就往淩厲手指上咬了下去!
“你幹什麽!”
毫無防備的淩厲與陶如舊同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所看見的這一幕。劇痛之下,淩厲迅速將手指從蘄淩魄口中拔出,但是指腹上已被咬了個將近一厘米長的血口,殷紅液體汩汩流出。
難道說是蘄麟魄也被白紙人附了身?淩厲與陶如舊的腦海中幾乎同時浮出了這一猜想。
若真如此,那麽局勢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一個附了身的秦華開就已經很難對付,更不用說再加上精通術法的蘄麟魄。……待會兒還要來一個東籬不破,這樣接下去還不如直接逃為上策。
不過事情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樣糟糕。
在咬了淩厲一口之後,蘄麟魄慢慢蹲下了身子,從地上撿起了那個尚在掙紮的白紙人,“突”地一口,將口中殘餘的血液,吐到它的身上。
緊接著,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現象發生了。
被血沫沾染到的紙人突然在蘄麟魄手中抽搐起來,沾了血的地方發黑甚至穿孔。大約不到三秒鍾的時間裏,整個紙人就變成了一張千瘡百孔的破紙,然後慢慢燒成一堆黑灰。
淩厲這才明白了蘄淩魄隻是做了一個實驗,證明自己的血液對於戾氣具有壓製作用。而陶如舊也接著回神,雙眼直直盯著淩厲手指上猶在淌著血的傷口,囁喏了一陣子,最終還是出奇誠實地說出了內心裏的感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