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正要出口……
“……你們快,想辦法弄開那扇石門!”
就知道他不會有這麽好心,原來是將不可能的任務甩給了別人。
蘄麟魄與陶如舊兩人哭笑不得,但局勢容不得抱怨。就在秦華開張牙舞爪衝向淩厲的當口,陶如舊攙扶著蘄麟魄借著黑暗潛回了寶頂附近,那裏的地上躺著蘄麟魄剛剛跌落的手電。
偌大的洞穴中,所有光亮都僅僅來源於這一小小的手電,並隨時都有消失、回歸黑暗的可能。
依照平日的體力對比,陶如舊絕不擔心淩厲會在與花開一對一的較量中落得下風;於是他強迫自己定下神來,想辦法撞開這扇石門。
失敗,似乎是在所難免的事。
盡管渾身撞得生痛,但陶如舊能夠做的,無非也隻是再次印證了石門的堅固,在他竭盡全力的推聳之下,根本可以說是紋絲未動的。
而所謂禍不單行,這時候他耳邊又意外地傳來了淩厲憤怒而痛苦的叫罵聲。
“幹!這是什麽鬼!”
與陶如舊設想的一樣,淩厲並沒有真正將秦華開當作一名對手。在他看來,就算是鬼魂附體,但那一具瘦小孱弱的身體裏又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
然而他錯了。
當秦華開真正撲到他麵前、並且伸手狠狠揪住他的胳膊的時候,淩厲就發覺自己錯了。
他所接觸到的身體,摸上去冰涼而且堅硬。昔日至多用來拉拉二胡的那隻少年的手,如今竟然有了媲美老虎鉗的力量,將淩厲的手腕牢牢地鉗住。
男人試圖掙脫,可是換來的卻是更多的痛苦,少年薄薄的指甲幾乎就要嵌進他的手掌中去。
逐漸地,淩厲感覺整隻右手變得冰涼,這正是血液不通的征兆。再繼續下去,說不定整隻手都會有被廢掉的可能。
因此,他必須反抗。
淩厲狠下心來一腳踹在秦華開小腿上,少年渾身微微一顫,男人便借著這個機會將手腕抽了回來。
“小心!”
還沒等他有所喘熄,蘄麟魄再次大聲警告,同時秦華開堅硬如石的手臂掃了過來,與淩厲的上臂狠狠撞擊,發出了沈悶的“咚咚”聲。
這一瞬間的感覺隻有淩厲自己才能形容。
隱約地他聽見了骨頭的碎裂聲,隨之而來的眼前陣陣發黑,人也不由自主的連退了好幾大步坐在地上。
這下子,就連立在寶頂邊上的兩個人也呆住了。
“他的力道非常大!”淩厲勉強向二人解釋,“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聽他這麽說,陶如舊立刻想要過來幫忙,他也沒有多想,隻是空著雙手向少年跑過去。
“走開!”淩厲狂喊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陶如舊哪裏想象得到眼前這個“秦華開”的厲害,這時候想要回避已是遲了。
那沾了不知是誰的血液的白紙人已近在眼前,緊接著陶如舊感覺到肩膀上一整劇痛,像是撞倒了棱岑的岩石上,渾身除了散了架的疼痛外,更真切地覺出一股徹骨的陰冷侵入五內。
他不由自主地呻[yín]了一聲,將雙手緊緊環抱起來,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陶如舊……!”
最後隻剩下蘄麟魄勉強站立著。但是顯然,隻需要秦華開攔腰一撞,他會傷得比地上的兩人更加嚴重。以蘄麟魄的個性,絕不會輕易向人低頭,更何況以現在的情況,屈服似乎也沒有什麽作用。
“你以為我會害怕你麽!”他咬牙切齒地喊道,“……你過來試試!”
說著,他便要比個手印要與怨氣鬥法,可是丹田之功未啟,腰間竟然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
這時候,已經不能用“人”來形容的“秦華開”呼呼地笑了起來,他不緊不慢地朝著蘄麟魄走去,似乎一切都已經到了他的掌握之中。
不過還沒有等這笑聲完全消失,黑暗裏忽然有什麽東西朝他撲了過來。
“你……”這一瞬間淩厲再說不出半個字來,胸中竟是複雜的狂喜與心疼!
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來的勇氣,陶如舊居然飛快地再次起身,衝過來將秦華開攔腰抱住。然而對於這微不足道的一點點力量,秦華開隻是呆滯地低頭看了眼,隨即抬手對準了陶如舊的背部就是一拳!
淩厲看見有血沫從陶如舊的口中噴出來。難以言喻的痛癢感覺開始在胸腔中蔓延,陶如舊眼前驟然是一陣子的昏天黑地。然而等他慢慢重新恢複了知覺,卻發覺秦華開已經不再攻擊自己了。
那是因為就在第二拳落下之前,就有一束光線照到了秦華開的臉上。
是淩厲抓起了地上的手電。
“來,到我這裏來!”男人故意讓光線在秦華開的身上四處遊曳,並時不時掃過他的麵部。
受到了光照的刺激,紙人操縱著秦華開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它顯然是被激怒了,似乎隨時都會朝著淩厲撲過去,憑借自己的怪力將男人撕成碎片!陶如舊不禁在心中祈禱手電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麽問題,可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淩厲竟然主動地將光線從秦華開的身上挪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