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手忙腳亂之際,牆頭上跳入一個人。
秦少聞聲轉頭看過去,那人頭頂在月光下反著光,正是這幾日一直守在魏家外的青年僧人。
秦少被這廂的血流不休弄得心煩意亂,見那和尚才恍然大悟,"是你!是你這禿驢搞的鬼!"說著朝他落腳處,一腳掃了過去。
和尚輕易躲過這一招,麵上表情顯得有些古怪,退得老遠,連聲否認,"不不,不是我!"
秦少踢他不到,更是惱恨,大聲道:"來人哪,有賊!!快來人,都死哪裏去了!"
和尚慌忙搖手:"施主,我不是賊!"
秦少冷笑,"私闖民宅,非賊即盜!"說著,彎腰將狐狸抱起,恨恨看那和尚。
這和尚本事雖高,但本姓憨厚,被他這麼一堵,又氣又急張開口,居然不知道該怎樣辯解才好。
正自糾纏不清,秦少身旁光線突然暗了下來。
秦少心頭一動,抬頭見一人立在牆頭,遮住了天空朗月。風中隻看得清那黑衣飄動,隱在暗影中一雙眸子菁光閃爍。
卻是消失了數日不知所蹤的紀無華。
秦少突然醒悟,狐狸背上黃符可不正是紀無華常用的。想著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和尚,暗道紀無華比這和尚可棘手甚多。
也不等他想出應對之策,紀無華已經居高臨下朝他伸出手來。
"把那狐狸給我。"
秦少退了一步。
"自家園子裏揀到,要吃也該是我先。何況道長是出家人,沾不得葷腥哪。"他笑吟吟道,將狐狸抱得更緊。
紀無華浮現譏諷笑意,靜了片刻,似在揣摩他的用意。末了慢慢道,"......這不是尋常狐狸,乃是跟你有隙的那隻狐狸菁,我拿了它去煉丹,正好與你複仇。"◆◆
"哦?"秦少做恍然狀,"那更加是了,既然與我有仇,我來處置便罷,不勞道長動手。"這兩人之前都曾見過胡仲賢真身,均明白對方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紀無華斂了笑容,冷冷仔細看了他片刻。
秦少昂起頭,正努力要望清楚他表情時,突然眼前一花,牆頭那人影竟然不見了。
下一個刹那,一隻手已經到了眼前,朝自己麵門狠狠抓過來。
秦少慌忙躲避,可那掌勢便如附骨之蛆,左右總不離他麵目一寸範圍。秦少連步後撤,可手中卻不放手,方才與紀無華鬥口時,他抽空看了一眼,那狐狸虛弱之際睜眼看著他,不知為什麼,那眼神隻讓他心中發軟。若說之前他不肯交出胡仲賢,不過是道義所至,不過是他從來不肯讓人先的霸道使然,那此刻卻更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私心。
紀無華做勢逼退秦少,卻不傷他。
欺近之後,並指在他顎下挑了一挑。秦少回過神來,不由勃然,瞧他動怒,紀無華眼中嘲意更濃。
見他又抬手,秦少趕緊拿掌遮在臉前,這一來,卻隻能隻手護狐狸了。
紀無華正是要他如此,見他上套,翻腕朝狐狸背上拍了過去。
伸到半途,卻被驟然橫出的一隻手隔擋而下。
紀無華處亂不驚,連變數招,那人不慌不忙一一拆解。這樣來回幾下,紀無華已經看清對麵的人,阻擋自己的原來是那青年和尚。
若是在平時,論單打獨鬥,這和尚也未必是自己對手。
紀無華冷笑數聲,暗中道,方才偷襲時,怎麼沒想著多出一符,將這和尚一並解決了。到底心軟不得。
此刻院前人聲漸盛,遠遠已經見得到火把閃動往這裏趕了過來,該是家丁護院都起身了。
紀無華朝那三人瞥了一眼,知道自己今夜已經討不了好,撤手回身騰空而去。
隔了一會,護院們舉刀弄嗆趕到,見院裏果然多了個和尚,連忙將他團團圍住。
那僧人也不逃離,隻是連聲念佛,這份鎮定看起來倒沒半點做賊的自覺,眾人於是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秦福也趕了過來,看了半晌,見秦少隻顧著擺弄手頭的狐狸,也不提那和尚如何處置,連忙道:"少爺?"
秦少擺手,"那小賊早被這位大師給趕走了,若要等你們來,豈不是連飯菜也涼了。還不快請這位大師進去說話!"
僧人連聲推辭。
秦少走到他麵前,挑眉道:"這位師傅,若非你一開始非要跟蹤我,今夜這份麻煩也落不到我頭上!惹了事就溜,讓旁人來擔當,難道這便是慈悲之道!"
和尚瞠目看他半晌,被他這份理直氣壯震懾到,隱隱覺得自己好象果然有些理虧。
唐非近來日子過得很逍遙,沒人搗亂生意漸好,他將 "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幾字親手寫下,裱過掛在門前,鎮上人都不解其意,紛紛來問。
唐非道:"這話是寫給秦少一個人看的,大家看不懂也罷。"
眾人問不出所以然,都以為奇。
這日,唐非正坐堂問診,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