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ing工作室裏,大家坐在會議桌前,氣氛異常沉悶,大家都在為兩個傻孩子的遭遇感到惋惜,同時也都隱約的意識到一場硬仗近在眼前了。
楊毅氣憤的說:“我們的教育太失敗了,霧都市傳媒大學是國家一級的學府,就培養出這麼兩個蠢貨來?”
汪洋捂了捂由於牙疼腫著的臉,看著甘萍萍說:甘老師,從你平日寫作時揣度人物心理活動的角度給大家分析分析!
甘萍萍點了點頭說:“這個和個性甚至家庭背景等諸多因素都有關,但我們不妨試著分析一下,我覺得他們兩個事到如此除了愚昧以外,更多的是恐懼!”
楊毅不解的問:“你的意思是他們受到了威脅?”
甘萍萍搖了搖頭說:“不,想想兩名死者,都是性格內向,家境普通的孩子。甚至張揚都不能用內向來形容,他孤僻到基本上都獨來獨往,家裏是農村的,經濟條件不好,長相也極其普通,而霧都市傳媒大學的學生大多家境殷實,形象出眾,畢竟很多孩子是奔著上鏡做主持人去的,張揚自卑的性格甚至讓其不知道該如何與周圍的人交往,這種看似冷漠的人往往其實內心如火,他們更渴望與人溝通交流,被關注,被關愛,我相信他的內心是恐懼孤獨的,這時他遇見了拉他入荻加羅教的周紅,首先不論加入的是什麼組織,光‘組織’這兩個字我想對於張揚而言都是極具吸引力的,因為這意味著眾多的人在一起,也就是集體,就是他已經陌生卻又一直可望不可即的歸屬感,我相信周紅在拉張揚入教之前便是對其有好感的,起碼兩個人都是孤獨的,在一起可以互相取暖,周紅明知教會嚴禁信徒們之間戀愛,但還是拉上張揚入教,那是因為她確實相信荻加羅教有多麼的偉大,有多麼的美好,而分享給了這個心儀的男孩子,入教後很快兩人還是不可抑製的戀愛了,所以我猜張揚是因為這個才萌生的退教想法,當然了,也有可能是因為‘受禮’確實是很難讓人抗下來,可是一個願意為了愛人去死的人這點困難對他而言應該根本不算什麼。”
我說:“至於周紅我覺得她本質上不像審訊時表現的那麼無情,不至於那麼輕描淡寫的描述張揚的死,還能呈現出一副引以為傲的表情來,因為我和汪洋在她的教室裏發現她時甚至還看見她在啜泣,而且非常傷心。”
甘萍萍說:“她在進行自我催眠,自我欺騙。”
汪洋追問:“怎講?”
甘萍萍說:“人在這個時候多少會有些意識到被騙,盡管隻是一絲絲,可死人這麼大的後果可不是說接受便能接受得了的,而且張揚從入教到抽簽都和她有關聯,甚至不客氣的說張揚就是被周紅間接害死的,而張揚又是自己的戀人,所以在她的心中,她寧願相信張揚作為偉大教會‘寄出的信函’是在洗滌他自己靈魂的好事,甚至她不但不會往自己害死他的方向上去想,反倒會有一種是自己間接拯救了他靈魂的自豪感,可當寂寞來襲,事實真相便會隱約的侵向自己,說不出來的愧疚感會如同鞭子般抽打著她的良心,她隻能一次次的自我鼓勵,自我催眠,自我欺騙,為了內心的安寧,她甚至違背教規,冒著被抓的風險去縱火給自己的男友超度亡魂。”
汪洋說:“所以這和很多隱約意識到自己進入傳銷卻還死心塌地繼續幹的人是一種心態。”
甘萍萍:“可以這麼說。”
汪洋說:“這次薛亮也攤上事了,嫌疑人死在審訊室,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楊毅調侃道:“你這咋還被他抓出感情來了呢?”
汪洋說:“沒那麼賤!對了,老薑,你幫我回憶回憶,周紅是怎麼突然就自殺了呢?當時有什麼特殊的事情觸發了她麼?”
我想了想說:“好像就是那一掛鞭炮響起之後……”
汪洋質疑道:“鞭炮成了她自殺的遙控器?”
甘萍萍想了想說:“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鞭炮也許是他們荻加羅教的一種死亡暗示。”
楊毅笑著調侃道:“要是這麼說的話,這荻加羅教也好鏟除!”
劉不雲好奇的問:“怎講?”
楊毅說:“大年三十就都自殺了啊!”
甘萍萍氣道:“別跟我這兒上綱上線的。荻加羅教對人的精神控製有多厲害大家也都看到了,我的意思是也許鞭炮對於周紅而言就是一個指令。一旦她領會到,便會導致她立刻自殺。”
葉倩說:“也就是說,荻加羅教應該是知道張揚和周紅的戀愛關係,而張揚的死必然導致警方追查到周紅,所以他們提早便做了這種準備?”
我遲疑了下說:“這麼縝密的計劃怎麼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楊毅說:“而且對巨毒的應用方法上來看也好像眼熟,就像錢躍民的那串佛珠。”
汪洋這才說:“周紅死前對我說過,錢躍民不僅是著名主持人,還是天馬。”
眾人由於當時被鞭炮聲攪和得都心煩意燥,所以隻有拍打周紅後背,搶救她的汪洋最後清楚的聽見了她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