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撥打電話:“喂你好,你是甘萍萍的同學陳麗吧?”
陳麗說:“嗯!您哪位?”
汪洋說:“我是甘萍萍的叔叔啊,萍萍和你聯係過麼?”
陳麗說:“沒有,叔叔!萍萍還沒回家那啊?”
汪洋說:“沒有啊!”
陳麗說:“那您別著急啊,我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您,好嗎?”
汪洋說:“好!我就是有個事兒想問你下,你們高中同學有個叫王玲的麼?”
陳麗說:“嗯……有!”
汪洋說:“你知道她家住哪兒麼?”
陳麗說:“她家……她家好像住在礦職工家屬樓的春麗家園,不過是哪棟樓我忘了,好久沒聯係過了,這人我都快想不起來了。”
汪洋說:“那謝謝了啊!”
陳麗說:“沒關係,叔叔再見!”
汪洋掛掉電話。
我笑道:“比你小不到十歲的人管你叫叔叔是什麼感覺?”
汪洋將電話揣入裏懷說:“為事業獻身唄!走著楊毅,春麗家園……”
車停在了春麗家園樓下的空位上,小區的樓屬於礦職工家屬樓,整個小區的居民父輩祖輩大致都從事著與礦上有關的工作,許多退休年長的老礦工由於風濕腰疾無法行動自如,坐在輪椅上在樓下的花園裏曬太陽,一棟棟樓如同古銅色皮膚的老礦工,顯得飽經滄桑,在小花園的拐角處,一群老年人組成的合唱演奏團排成了三排,正在排練《我們工人有力量》,指揮的老大爺揮舞著手臂,正一臉陶醉的甩著他那稀疏的頭發。
我說:“嗬!有點兒小澤征爾的意思。”
楊毅質疑的問道:“你說日本的小澤?”
我一臉無奈的說:“是日本的,但應該不是你說的那個……”
這時聽指揮大爺說:“我們還有兩個多禮拜的彩排時間就要演出了,希望隻要是來了的人就發揮我們工人階級不怕困難,不怕辛苦的精神,頑強的堅持住,別像老王頭似的,家裏是出了些不痛快的事兒,但還是要樂觀生活的麼,日子還是要過地!不能總是窩在家裏,不見人啊!作為他的老領導,我很為他的金嗓子感到惋惜啊!好了,今天就到這裏了,明天我們早八點準時在這裏集合,那個老李啊,你的笛子裏進了太多的哈喇子了,聲音都跑掉了啊,能不能把你的門牙鑲好啊?”
大爺大媽們一陣大笑後三三兩兩的收拾水杯坐墊兒準備回家,隊伍中一豁牙子的老頭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用手甩著笛子。
指揮大爺激動道:“你看著點兒,甩了我一臉,你這個人就是這樣,說你兩句就不愛聽,也不直麵跟我理論!總是背後搞這些小動作,今年夏天我茶杯裏的蒼蠅是不是你放進去的?”
豁牙大爺做了個無辜的表情樂了下,收拾樂器,到石凳旁邊,打開一個水杯大口喝著水。
汪洋見隊伍解散了便走上前去詢問:“大爺您好!有個事兒跟您打聽下,這個小區有個叫王玲的您認識不?”
豁牙大爺挑起聲調:“什麼?我耳朵聾了,小夥子,我聽不清啊!你有……什麼事兒問問別人吧!”
汪洋大聲的說:“那麻煩您了啊!”
豁牙大爺點了下頭,蹲下身用手在地上抓了把土,慢慢悠悠的走到石凳處,擰開了一個橙色水壺,默默的把土倒了進去,回頭調皮的衝汪洋做了個“噓”的手勢,汪洋咧了下嘴無奈的點了點頭,默默的左右手同時給大爺比劃了兩個“讚”!楊毅和我看後笑不籠嘴,被這小賤老頭的“軟暴力不合作”態度深深感染著。
我說:“大爺適合後宮戲啊!殺人於無形。”
楊毅說:“無恥(齒)之徒。”
指揮大爺這時正忙著批評隊裏一個胖大媽道:“你回回到二聲部不是快了就是慢了,怎麼就不能跟上,這麼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