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不耐煩的說:“要不我就湊個數,張嘴不出聲還不成麼?”
指揮大爺惱了說:“你看看你!什麼態度,年輕時工作就稀裏糊塗沒個譜,老了還是這麼個德行!”
大媽扭轉身子叨嘮:“我得回去給我孫子做飯了,不和你吵吵了,馬上該從少年宮興趣班兒回來了。”
指揮大爺諷刺道:“你孫子還上少年宮,他能學個啥?”
大媽走著頭也沒回的說:“指揮!”
指揮大爺被這句話噎得麵如死灰,一語不發,走到石凳跟前兒一屁股坐下,悶頭生氣,我和楊毅走了過去,坐到大爺身邊。
我強忍著笑評價道:“這大媽太不懂事兒了,這麼大歲數了怎麼拐著彎兒罵人那!”
指揮大爺說:“可不麼,這幫老東西一到正式的時候都慫了,平時幹嘛去了,不好好練習,說他們兩句還頂嘴,要不就往你身上甩哈喇子,氣死我了!說著,大爺擰開了橙色的水壺。”
楊毅急忙攔下說:“大爺,知道你口渴了,但我有個急事兒得問您下,您知道王玲這個人麼?就住你們小區,一個女孩兒,二十出頭!”
指揮大爺肯定的說:“知道!離家出走了,跟他家裏人都不來往了!”
我喜悅問:“那她家住在……”
指揮大爺說:“離家出走了一年多了!”
楊毅說:“大爺,我們是想問她家住在……”
指揮大爺繼續說:“姑娘白養這麼大了,他爺爺原先可是我們團的金嗓子啊,現在老頭鬱悶的連家門都不出啊!”
我強忍著著急的情緒說:“那我們想看看王大爺,他家住在……”
指揮大爺依舊自說自話:“金嗓子要是在,我用得著費這個力氣,讓這幫老不死的東西氣成這樣,真是對牛彈琴,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農夫救蟒蛇……”
我和楊毅實難以阻止大爺停嘴,隻好耐心等待,當大爺把他熟知的牲口都拉出來在嘴上遛了一遍後對我們說:“對了!你們想問我啥?”
我鬆了口氣說:“我們想知道這老王頭住哪棟樓!”
指揮大爺用手指著右手邊的第二個樓梯口說:“那個單元的302!”
我們三個千恩萬謝,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走到樓洞口兒我楞了下神兒,停下了腳步。
汪洋問:“怎麼了?”
我說:“咱忘了告訴指揮大爺一聲了水杯裏有……”
這時就聽見“噗”的一聲,隨後幾聲幹嘔、幹咳!我和楊毅四目相對一臉愧疚。
身後傳來了指揮大爺的咆哮道:“誰!給我站出來!誰他媽的往水杯裏倒的土!老不死的,不用告訴我,我也知道是你,你個豁牙子!我好心給你排練,可真是對牛彈琴,好心當成驢肝肺,狗咬呂洞賓,農夫救蟒蛇……”
樓道裏暗淡無光,牆皮脫落,樓梯的每個拐角處或放著酸菜缸,或放著自行車和破爛木板,一個人走也要稍微側身才不會刮碰到,如若搬家想必勢如登天,此情此景讓我想到了薑昆、唐傑忠的相聲《樓道曲》,我們來到了302室的門口,輕輕拍打,許久一位老人給我們打開了大門,老頭穿著灰色的毛褲,深褐色起球毛衣,外套黑色馬甲,一個馬甲的兜兒撕開當啷著一半兒,老頭手裏掐著旱煙卷,指甲熏的發黃,雙眼發渾,見到我們一臉疑惑。
王大爺操著低沉的聲音問:“你們是?”
我說:“我是王玲同學甘萍萍的叔叔,有些事兒想跟您了解下。”
這時一個老年婦女小跑著從屋內跑到門口激動的問:“我孫女有消息了是麼?”
汪洋說:“王玲的同學甘萍萍也失蹤了,失蹤前說和你們家王玲有過聯係,我們想了解下情況。”
老年夫婦對視了下異口同聲的說:“快進來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