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洗好了麽?"門外剛才那個宮女問道。
"嗯,好了,進來吧"離秋換上套幹淨的衣服斜靠著坐在床邊。
門開了,探進來一個肉嘟嘟的小臉,看到離秋後眼眸裏有掩不住的開心。
"公子,奴婢叫小玉,是皇上吩咐來奴婢來伺候公子的"那小宮女看樣子也不過十五六歲。
"你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
"公子好記性,奴婢以前是離秋苑的丫頭。"
"噢?"一提起離秋苑,離秋覺得親切了些,於是硬撐著給了小玉一個笑臉。
"公子,你有什麽東西要帶上的麽?咱們得搬到別的地方去了"小玉左看看右瞅瞅,著手準備替離秋收拾東西。
"搬?去哪?"雖然在這個房間住了好一陣子了,可他從來沒出過屋,不知道這是哪,更不知道要搬去哪。
"皇上下旨讓公子搬去廣寒宮"小玉低下頭,不敢看離秋震驚的雙眸。
"廣寒宮?"離秋反複捉摸著這三個字,苦笑地問道"小玉你告訴我,這廣寒宮可就是冷宮?"
"這。。。奴婢也剛進宮沒幾天。。不知道。。。。"小玉的頭埋得更低了。
"小玉!說實話"
"回公子,是。。是。。冷宮"小玉忽然好想哭,她是真替主子在難過,想當初在離秋苑遠遠就能看見主子被皇上放在手心裏疼得跟什麽似的,可怎麽一轉眼她再看到的卻完全不一樣了呢?
"冷宮啊~~"離秋覺得真荒謬,沒想到自己居然是當朝第一個被打進冷宮的人,而且 他還是個男的!
原來那廣寒宮不在月亮上,而是在這大紅牆裏。
廣寒宮也沒有嫦娥,卻有一個叫離秋的戲子。%思%兔%網%
[ 文安,你說月亮上真的有嫦娥,真的有廣寒宮麽?][ 傻子,怎麽了?又要演貴妃了?]
現在,他是不是該唱一出貴妃醉酒,來應個景呢?
念及到此,離秋心內頓覺悲戚無望,本就不堪的身子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幹了最後的力量,就連視線也開始漸漸模糊,腦袋隨即嗡嗡作響,眼前一抹悶黑,他尚未明白自己究竟怎麽了,又突感渾身躁熱而滾燙,幾乎要將人連皮帶肉的都撕開。
"公子?公子?你怎麽了?別嚇小玉啊!!!"小玉抱住跌倒在地的離秋。
這才發覺那薄薄的衣衫下,已經滲出了絲絲血跡。
抖著手拉開離秋胸口的衣服,小玉瞪大了眼驚慌的連尖叫都忘了。
那身上的傷口正淌著血,傷口邊的肉都紅腫著,仿佛要脹到破裂不可。
竟是發炎了!
"公子,你都傷成這樣了,怎麽還沾水!你不要命了麽!"小玉抱著昏迷過去的離秋終於哇一聲哭了出來。
廣寒宮,位於皇宮偏北的一塊偏僻地方。
冷清、蕭條、蒼涼、不知曆來多少失寵的妃子在這裏變瘋變老甚至死亡。
自從先皇駕崩,本來裏麵的那些妃子已經被送去了尼姑庵出家,為先皇念經超度。
於是這寂寞的宮苑裏現在隻有一個主,一個不是妃子不是女子,叫做離秋的戲子。
在這男風肆虐的朝代,宮廷裏關著幾個男寵,又有何不可?
"怎麽樣了?"有個低沈的聲音急急問道。
"回皇上,公子還未醒"小玉偷偷瞟了眼皇帝滿目的焦急,仿佛看到了離秋苑裏那個溫柔的寧王。
"知道了,下去吧"支走小玉,皇甫祺若有所思的看著床上緊皺著眉昏睡著的離秋。
"怎麽睡覺都還皺著眉"皇甫祺伸出手替他撫平眉間的折痕,動作輕柔,跟生怕將人碰醒似的。
皇帝來冷宮?
的確,皇甫祺之所以回來冷宮,是因為聽說離秋病了。
當小太監告訴他離秋昏睡了三日還未醒時,他再也顧不上堆積如山的折子,隻隨身帶著一個貼身小太監便趁著夜深人靜偷偷摸來了廣寒宮。
而在看到床榻上瘦上了一圈的離秋時,他隻覺得整顆心跟被人攥緊了般,一下下抽疼著。
"冷"他聽到離秋的嘴裏輕吐出的細微呻[yín]。
"秋兒 冷麽?"皇甫祺湊上前探出雙手摸摸離秋冰冷的臉蛋,果然是凍凍得。
剛想大叫"點爐子" 可突然想到冷宮似乎沒這樣東西。 又不能去別的地方取,大半夜總不見得要吵得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皇帝溜來了冷宮。
想到這皇甫祺脫了外袍加蓋在離秋的被子上,然後自己也鑽進被子裏。
緊挨著離秋的身子靠坐在床上 ,還不忘替他又緊了緊被子。 似乎意識到身邊的溫熱,離秋習慣性的向暖和的地方蹭去
,整個身子都緊貼在皇甫祺身上汲取著更多的暖氣。
皇甫祺好笑的看著在自己身下縮成一團的離秋,隻得樓緊他,又忍不住低下頭輕啄了下他皎潔漂亮的額頭。
"文安,別鬧了"離秋側過身,抬起手搭住皇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