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皇甫祺眼中成了諷刺與嘲笑。
"你確定?"皇甫祺僵持住表情。
"啊?皇上不是說兩碗中選一個麽?小人又不想死!"離秋笑吟吟得,可愛的眼睛對上皇甫祺幾乎要暴怒的雙眸。
"是啊,朕到是忘了,或許你對這種藥已經習以為常了不是?既然你選擇右邊這碗,那從此後就安分得給朕留在宮中等著朕寵幸。每次朕都會賜你碗相同的藥,你看可好?"
皇甫祺無法抑製騰然而升的怒火,麵對仍舊一副雲淡風清的離秋幾乎是字字咬牙切齒。
"小人遵旨"離秋的笑沒停過,他不敢停,怕一垮下那個笑臉就要麵對被傷的麵目全非的心。痛啊,怎麽會那麽痛?師哥,當年你是否也可曾如此的痛過?
當離秋毫不猶豫得端起右邊的碗一骨碌就灌進胃裏時,手卻被人抓住。
離秋心中一閃而過地期待了起來,是不是文安後悔了?
然而皇甫祺下一秒的話直接澆熄了他最後的希望,"剩下點該留給朕吧?都你喝了,多沒意思啊?"
皇甫祺從離秋的手裏奪過還剩下小半碗的藥一飲而盡。
看著皇甫祺眼裏映照殘忍的光亮,離秋忽然想逃,卻知道自己根本已無路可退。
這出戲裏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他錯了,錯在相信了溫柔,錯在忽略了溫柔背後的真相。
掙紮著醒來時,離秋隻覺得身子都空了。
手腕和腳腕還殘留著紅色的勒痕,那是繩子綁過而留下的;身上青紫和斑駁的齒印清晰可見,那是被狠狠啃咬的痕跡;大腿內側翻開的肉和點點的血跡,那是被人一口口撕扯的;下`身交合處粘稠的大片白色液體,那是被粗暴侵入留下的。
離秋試圖並攏自己無力而大大張開的雙腿,然微微一動身,便牽扯著渾身一陣難言的疼痛,那是從每根神經傳遞到了心裏的痛感,好似有人舉著榔頭砸進他身子,幾欲將他粉身碎骨。
重重的、沈沈的、晃當一下,全碎了。
碎了
夢
情
愛
都成了粉末。
離秋側著身,赤摞著裹著被子蜷縮成一團。
他記得,有人曾經說過,
[ 秋兒,你皮膚真滑嫩,跟豆腐似的 ]
[ 秋兒,你疼不疼,疼不疼呀?我會輕點,你忍忍 ]
[ 秋兒,酸不酸?給你揉揉腰好不好?]
[ 秋兒,小懶豬,先別睡啊,不洗幹淨怎麽能舒服啊?]
[ 秋兒,過來點讓我抱著睡,你身子怎麽老是冰冰的?]
[ 秋兒,我要進宮了,你起來後記得喝補湯,我讓丫頭敦在廚子裏呢 ]
[ 秋兒,乖乖的哦,你可是我最疼得秋兒啊! ]
我很乖啊,我一直很乖啊!
從小師傅就說我乖,出師後個個老爺也都說我乖。
我一直都在乖乖的笑,爺們都說我笑得可愛,爺們都說這樣的秋官兒最好了。
我那麽乖,可是你怎麽不疼我了?
你不管我疼得快死了, 你不替我揉腰了,你不再小心翼翼地替我洗澡了,你也不願抱我睡覺了。
你眼裏隻有滿滿的厭惡,你眼裏隻有懲罰的暢快,你眼裏隻有讓我快死掉的輕視。
為什麽呀?
我真的很乖啊!
我乖的連一直藏的好好的心都給你了!
我乖的連曾經在師哥墳前發下的誓都毀了!
可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你從來就沒真心要過我,是不是?
利用完了就沒用了,就是廢物了,就連說句哄弄的話都不願意了?
[ 秋兒,我愛你 ]
騙人騙人騙人 !全部都是謊言,如今想來竟然殘忍得讓人連悲傷的勇氣都提不起來。
離秋想著想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滴了下來,可他哭不出聲音,隻能任由淚水瘋狂的浸濕了被褥。
好冷,淚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他僅剩的,也不過就是那咬牙硬扛下來的一點兒自尊和驕傲。
"公子,你醒了麽?"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的聲音傳來,想必是一個宮女。
"我想洗身"離秋的聲音是啞的,或許是之前嘶叫的太厲害,可是他已經忘了。
不多時一缸冒著熱氣的水出現在了房內。
離秋硬忍著舉步艱難的疼痛,拖著身體跨入水缸裏,蹲下`身讓自己浸泡在水中。
身上的傷沾到了水,火熱的辣痛傳遍全身,本來透明幹淨的水也染上了一層層蘊開的腥紅。
擰幹手巾,放到自己嘴裏咬著, 一邊用已經無力的手指摳向自己的後穴。
那裏的東西總要弄幹淨的,隻不過以前是他的文安抱著他一邊哄著一邊輕弄著幫他洗幹淨。
而現在,曾經的溫存已經不複存在。
十二 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