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翻看那些沒有燒完的紙人紙馬,還有一大遝堆放著,那些紙人花花綠綠,描得惟妙惟肖,或許,這批紙人裏已經寄宿有了一些靈魂。
趁別人不注意,我偷偷折疊了一個紙人在懷裏。
老拓反複沉思黎母的表述,一籌不展。
幾隻紅螞蟻爬到了他的鞋子上,老拓沒有碾死,而是彎下腰來,用手指擋在一隻螞蟻的前麵,這隻紅螞蟻順著他的手指繼續往上爬。
老拓把手放到自己的跟前,仔細端倪著這隻紅螞蟻,紅螞蟻開始在他的指尖繞圈圈。
須臾,他目光突然放大,把螞蟻一彈,然後手心一攥,喃喃又驚恐地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老拓,怎麼了?”我亟亟問。
老拓還是沒有回答我們的問題,而是低頭在房間裏胡亂翻找著什麼東西。
“老拓,你在找什麼啊?”我對他的此般舉動很是不解。
老拓扒拉著房間裏亂七八糟的東西,左顧右盼。於是,我們幾個人就站著看他忙活。
“老拓,你是在找昨晚陰婆子用的甕嗎?不過甕這麼貴重的東西,陰婆子絕對已經拿走了。”我說。
老拓沒接我的話,一直低頭尋覓。尋覓未遂,他再次皺著堆成癩皮狗狀的眉頭,貌似一刹那醍醐灌頂,隻見他猛地趴在了床底下,緊接著拉出了一個水盆來。
水盆空無一物,一滴水也沒有。
我們猜測,估計陰婆子已經把昨晚的水都倒掉了。
老拓找到水盆後,卻是眼前一亮,用手在水盆裏摩擦了一下,然後放在鼻子前聞。我記得,昨晚陰婆子在給小新娘‘洗身’的時候,放的是紅蓼草。
不過老拓聞過之後,好像心頭的疑團釋然了。他把水盆遞給了離初晴。
離初晴也伸手摸了摸水盆。她突然就驚叫起來:“天啦,昨晚裏麵不是水,不是水!”
“不是水?那是什麼?”我和燁磊仍是不解。
“昨晚滿滿的一水盆,裏麵都是紅螞蟻!!!”離初晴說。
這一句話把我驚出了一身冷汗。
滿滿的一盆紅螞蟻?
難道我們昨晚看到的都是錯覺?我說那些紅水怎麼流動那麼緩慢呢!
我趕緊把水盆搶過來,放到光線明亮一點的地方,這才發現水盆下有一些極其細微的粉末,那應該是螞蟻的排泄物!
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昨晚我還以為拍攝到了什麼靈異現象,我們居然能看到水盆裏的水像是鑽出一隻無臉的怪物來,那其實就是螞蟻疊羅漢地堆出一個人頭狀的小山丘輪廓而已!
那麼,昨晚陰婆子用紅蓼草甩在小新娘身上的,一定不是水了,那就是紅螞蟻啊!
想到一個細皮嫩肉的女孩身上落滿了蠕動的螞蟻,不說蔓亦萱離初晴她們了,我們男的都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麼陰婆子用紅蓼草把螞蟻甩到新娘的身上,到底是有何寓意?這是陰婚的一道過程,還是越南婚禮的一道儀式,抑或是陰婆子另有企圖?
“隻有一個水盆,那個甕呢?”燁磊說。
我環顧著四周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大家找找,看看那個陰婆子昨晚用的甕藏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