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看著蕭煥,深吸了口氣:“蕭大哥……”
沖我笑了笑,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安慰著:“蒼蒼,現在已經沒關係了。”
在他身邊坐下來,我勉強向他笑笑,他總是這樣,說著沒關係,卻把所有的病痛都自己一個人來承擔,他就這樣疼了八年,我在他身邊卻一無所知。
那天夜裡在蛇窟時,他突然起身要走,就是經脈裡的疼痛發作了吧?還是屠嘯看出了端倪,今天才會出言提醒我吧?
忍住就要流出的眼淚,我不管屠嘯還在看著,環抱住他的腰,收緊手臂。
看我們這樣,屠嘯又和蕭煥說了幾句閒話之後,就起身告辭,把畫留在了桌上。
起身送別了他,蕭煥回身看著那兩幅畫軸,微微沉吟,知道他絕不是那種隨便就能開口向別人索取什麼的人,他要留下這兩幅畫,一定有他的原因,我帶著疑惑問他:“這些畫裡有什麼玄機麼?”
抬頭向我笑了笑,蕭煥輕搖了搖頭:“我也隻是猜測……”他沉吟了片刻,才又說,“這畫上的人,隻怕是蕭氏先人。”
他說的是那個男子了?的確,蕭氏歷代的男女,尤其是近支的子弟,幾乎個個都生了一副好臉孔,能跟蕭煥相似到八分的男子,是蕭氏先輩的可能十分大。
還是微蹙了眉,蕭煥似乎是想說什麼,最終連自己也覺得太過不可思議,就搖頭輕笑了笑:“也罷,都是過去一百多年的事情了,就讓逝者安息吧。”
聽他這樣說,我連連點頭:“是啊,總歸現在就算是想尋查也沒辦法了。”說著我跳過去把那幅男女並立的畫軸攬到胸`前,笑嘻嘻地,“反正這些畫也是你的了,這一幅就給我吧,我喜歡這兩個人的樣子。”
他笑笑:“我要下來也隻是不想這兩幅畫外傳而已,既然你喜歡,那就留下好了。”
我歡呼著抱住畫軸,看了看桌上剩下那幅睡臥圖:“這幅睡美人也不錯,我都要了!”說完了洋洋自得地打開手中的畫,上下打量:“哎呀,簡直是是天作之合嘛!再沒有這麼般配了!看站在一起多賞心悅目……”
他看我這麼陶醉,忍不住笑:“真的這麼喜歡啊?”
“那當然!”說著我突然想起來,“蕭大哥,前幾年畫像都是和孩子們一起,我們兩個是不是還沒有單獨的畫像?”
他聽了也點頭:“好像是。”
我眼珠一轉,湊去過拉住他的手,笑瞇瞇:“蕭大哥,我還沒看過你畫畫呢,要不然改天你親筆來畫一幅?”
他沒想到我打得是這個主意,頗為無奈地看我:“蒼蒼……”
“美人作畫,本來是就是一幅圖畫啊……”我假裝搖頭晃腦,邊跟他鬧著,邊嗬嗬笑著扭身抱住他的身子。
鬧了一陣,剛才的心酸卻還殘留在心中,把頭貼在他的胸`前,聽著他緩慢卻穩定的心跳,我清咳了一聲:“蕭大哥,如果我們也有那一天,我不會帶著你沖進海裡,直接就進去多沒意思。我要找條大船,堆滿一船木炭和柴火,然後點起來,火光燒得沖天,這時候我才抱著你跳到船上。大火一路燒一路漂向大海裡,最好漂它個三天三夜,把我們都燒成灰,最後才流到海上,散成一堆,給魚兒們壯肥。”
說完了我仰頭看他:“蕭大哥,你說這樣,好不好?”
他早聽得輕聲笑了,忍俊不禁地搖頭:“蒼蒼……你這是在威脅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