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擁抱像一團火……
有味道的觸覺和柔軟挑逗的舌頭……
一文要舉雙手向自己投降,他的身子有些軟,踉蹌一步有些走不動。
他堪堪地硬要清空房間暖調光線折射出來的光和影。
硬生生地調集中槍時的心死如灰和醒後的滔天怒意。
隻是,連人都沒有見到,自己怎麼就虛弱起來,忍不住又要放棄。
其實,如果,他從來不假設,但還是假設一下吧。
假設他們並沒有禸體糾纏,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有問題,都可以幹脆利落的斬淨?
還是怪自己沒有做到持之以恒,沒有經得起誘惑,沒有經得起威嚇,沒有經得起年輕的身體源源不斷的渴望。
在這個世界啊,始終還是會渴望擁抱。
可是,話說回來,為什麼我們之間從始至終有那麼多障礙?
以前戀慕他,傾慕他,喜歡看著他,更喜歡聽著他理智沉靜的話語。
甚至連他時刻護著李誌龍的身姿也覺得是完美的。
他一說話,自己的目光就忍不住地追過去。
他從來沒有奢望過兩個人有什麼美滿的結局,但也完全沒想到是現在這個局麵。
後來又那麼怕他,看到落地窗外閃著藍光的遊泳池,一文升溫的身體如墜冰河。
水花四濺,流動的液體鑽入耳朵,闖進張開呼吸求救的嘴巴。
輕飄飄類似懸在空中,沒有著落,沒有方向。
漬進眼睛,生疼,看不見眼前的任何東西。
嗆著水無法呼吸。
他清清楚楚的記得抓著他頭發壓進水裏的力道,毋庸置疑的,不容反抗的。
他在水裏其實是需要一雙手的,一雙可以握住的把握方向的有力量的手。
而和尚的一雙手,懸浮在水裏鎮定自若的身體和他的慌亂和茫然無措以及痛苦截然相反。
他在求救,而他是施暴者。
一文呆呆地坐在大床上,神經末梢傳送受阻。
他有些困惑,火冰二重天的關鍵點在哪裏。
有些無法自控地站起來,走向和臥室連為一體的書房。
黒木大方桌上在燈光下錚亮,書麵一台複古台燈,幾疊文件,一隻黑色鋼筆。
抽屜也沒有鎖,還是一疊疊的資料,什麼房屋證明之類的。
左手的小抽屜拉不開。
沒什麼好看的,一文站起來傾斜身子一拐一拐的去其他地方尋找秘密。
劈裏啪啦,台燈被他拐杖的手掌握住的那部分延伸出來的彎曲給撞倒地上,精致瞬間化為碎片。
不過,剛剛放台燈的地方放著一枚鑰匙。
再次試了試左手那個小抽屜,這次打開了。
不過一個輕便的牛皮袋,將裏麵的東西倒出來,幾張照片而已。
第一張就是穿著紫色外套,留著小辮子,笑的沒心沒肺囂張得意的李之龍。
哼哼,李之龍啊。
第二張是五個人的合照,陽光明媚柔和的某天,棕櫚樹下,紅色磚頭已經有幾年壽命的學校後門的圍牆上,李之龍中間,和尚一文分在他的兩邊,阿白黃萬博在最右邊。
每個人都斜瞥著鏡頭,何等得意快活。
第三張是李之龍坐在沙發上勾著大笑中彎腰的和尚,拿拳頭捶他。
後麵基本就是幾個人的合照,還有和尚自己幾張小時候的照片。
小小的孩子就沒什麼表情,光頭,還有點小委屈。
幾張一寸的黑白照片,和現在差不多的摸樣,應該是高中學校要用才去照的。
最後兩張是李之龍咧開嘴,眯著眼睛的怪相一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