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曖昧,引得忠順王不住的盯著他瞧。蔣玉菡忙到,“今早走的匆忙,不小心衝撞了王爺,還請王爺贖罪。”
北靜王笑道,“美人何罪之有。”卻不見忠順王那眼神都可以殺死三頭牛了,“今日初見蔣公子真容,本王甚是喜歡,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唯有這方茜香國女國王貢奉的大紅汗巾還能拿得出手些,忘蔣公子不嫌棄。”一番話語,絲毫不把站在邊上的忠順王爺放在眼裏。
王爺賞賜,小戲子豈有不接之禮?俗語雲,來而不往非禮也,照說那蔣玉菡收了北靜王的汗巾,也當回一分禮才是。但見著了身邊人那睚眥欲裂的神情,哪兒還敢多說什麼。隻得諾諾的收下,不言。
北靜王一看他沒那回禮的意思,心下不快,轉念一想,必是怕了自己的這皇兄。便笑道,“皇兄也別耽擱太久,滿朝文武都等著您這位壽星翁呢!”說完,便帶著一抹輕笑,搖搖扇子走遠去了。
目送北靜王離開,蔣玉菡大鬆一口氣,隻怕這北靜王再站在這裏,自己王爺會忍不住撲上去和他打起來。
一見不著了那人的影子,忠順王便小性子的搶了那方汗巾過來,雙手用力的撕扯,“勞什子汗巾,我看你存的什麼心!”可偏偏那汗巾質地好的緊,怎麼的都扯不破,急的他一頭的汗。
蔣玉菡知他心中不快,隻得護著,道,“快別扯了,扯的手疼。我這就回去把他壓箱底了還不成?”
“壓箱底做什麼!讓品藍拿去後廚,燒成了灰才幹淨!”
≡思≡兔≡網≡
噗,蔣玉菡忍不住笑出了聲,道,“我的好王爺,這怎麼行。叫那北靜王的人看去了,又少不了找你麻煩。”邊說,邊握了那王爺手,兩人靠在一處。
那王爺得了美人在懷,也不再那般氣惱了。摸摸蔣玉菡的頭發,小聲嘟囔著,“真怕哪天一不留神,你就給人搶去了。”
“你就會消遣我,我哪有那般搶手。”
兩人就這樣相互依偎著,坐在那燈火闌珊的後花園裏,抬頭看著那一輪皎潔的月光。那溫黃的月光灑在蔣玉菡的臉上,給那白嫩的臉頰鍍上了一層俗世的風采。要不還真讓人以為是那天上的嫦娥耐不住寂寞,跑來了凡間。
忠順王看看懷裏的人,心中歎道道:當年若不是本王先一步將你搶入府中,你那還有現在這般的舒坦日子,早叫那些王八羔子給瓜的屍骨無存了。忽然又興衝衝的拉了蔣玉菡,雙雙跪在那海棠樹下。口中念到,“本王要與你結百年之好,你肯是不肯。”
語氣竟是那從未有過的潑皮無賴樣。
“你又胡鬧了!”蔣玉菡嗔怒,但心底又有那麼一絲高興。眼前這人,無論的樣貌,才學或是品行都是那金陵城中一等一的。蔣玉菡四歲入行,十三歲初登台,身段相貌便名冠一方,十五歲來了金陵城,更是譽滿金華。風裏來雨裏去,也叫人打了不少下流主意。唯有眼前這人,從第一眼起,就對他千般好萬般好。雖也做過些孟浪之事,但終究是溫柔至極,教他是無論如何也離不開舍不得。
一個堂堂的王爺,竟為自己終日惶惶不能自安,叫他心裏又是高興,又是難過。他也曾聽過見過些許個戲子和權貴的故事,卻從未見過有什麼好下場的。但轉念一想,這人生如露如電,又有多少人能找到如王爺這般對自己好的人,再過上現在這般的神仙日子?就算當下隻是一場戲,也是他心甘情願的入戲。若是真到了色衰愛馳的那天,他也願意端盆送水的伺候他一輩子,也不枉來這人間走一遭。
“琪官兒?琪官兒,你怎麼了?可是涼著了?”王爺推推他,又摸摸他的額頭,嘴裏道,“臉紅的很,別是燒上了。”滿頭滿腦寫的全是“關心”二字。
蔣玉菡拿開他的手,起身拉他起來,“回去吧,叫人看見了多不好。”
沒想到卻又被他一把拉得跪下,“不行,本王今日要跟你成親,你就說肯還是不肯。”
“你,你怎麼這般無賴!”
“本王就是無賴!”堂堂的王爺,竟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和一個小戲子一起跪在雨後潮濕的泥土上,任憑那簇新的蟒袍被泥土汙了去。“皓月為媒,秋棠為證,本王今生要與蔣玉菡修百年之好,不知蔣公子意下如何?”
前廳的喧鬧已是飄渺,屋簷的紅燭也是前世的記憶,唯有這燈火闌珊的後花園才是今生的景致。天淡銀河垂地,長是月華如練,幾見秋棠有意,最怕公子無情。此情此景如夢中說夢,覺裏尋覺,真真讓人說不出個不字。
不知是誰先挑起的火,兩人竟在那海棠樹下的青石凳上雲雨了起來。花前月下,那蔣玉菡自是少不了百般推脫,但也掙不起身,少不得依了他。月色清明,蔣玉菡披散著頭發,衣衫半褪的坐在忠順王腿上,竟有仙人會向瑤台,與月下相逢之境色。
忠順王摟著他的脖子,仔細的親吻,隻聽的些曖昧不清的聲音在那人喉間滾動,“恩……別,別這樣……叫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