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3 / 3)

“王家公子,自幼聰慧過人,在京中素有才名,今年大考,想必定能高中。”梅長歌在一旁,適時的添了一把火。

“不必再說,我答應你便是。”劉婆手指收緊,將腰間荷包握在掌間,仿佛這樣做了,便能堅定她此行的信心。

“那就多謝婆婆了。”梅長歌低頭淺笑道,“長歌定當信守承諾,再不與第三人談論此事。”

劉婆一言不發,木訥轉身,重新落鎖,搖搖晃晃的向前走去,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沒穿來之前,梅長歌的主要研究方向,是行為心理學。

如這般隱藏在夾縫中的家長裏短,實在是太過稀鬆平常,梅長歌看在眼中,甚至不必花費過多的精力來分析思考,便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而這,實際上,也正是梅長歌日常生活中,少有的樂趣所在。

因為這會讓梅長歌覺得,過去的生活,似乎並未遠離,隻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存在。

在梅府生活了這麽多年,梅長歌一心隻求自保,被困於幽蘭院中,過著寂寥荒蕪的生活,若早知今日有此一難,倒不如暗中培植一支隻屬於自己的力量,現下也能更沈著冷靜些。

長夜漫漫,更深露重,不知過了多久,柴房的木門,再次開啟,這次進來的,卻是梅長歌名義上的父親。

“看在你是個將死之人的份上,有什麽話,趕緊說了吧。”梅思遠冷冷的,顯得很不耐煩。

月光傾斜,落在腳邊,更顯得冷血殘酷,不近人情。

“父親如今身居尚書右丞一職,主管兵、刑、工三部十二司事宜,此番尚書令身亡,職位空缺,父親難道竟連一絲一毫的想法都沒有嗎?”梅長歌說的坦然,像是早已成竹在胸,隻等一個機會,便能一展所長,輕輕鬆鬆的,拿下眾人翹首以盼的職位。

“就憑你?”梅思遠目光清冷,透著淡淡的不屑。

“是的,就憑我。”梅長歌微微點頭,輕聲說道。

“既然你是存了這樣的心思來尋我的話,那麽我想,你我之間,再無半句可言。”梅思遠霍然轉身,腳步輕移,右手掌心,已然觸到門上。

“父親。”梅長歌輕喚一聲,並不過分急切,“你就不好奇,我是如何說服劉婆,幫我傳話的嗎?”

梅思遠回過頭來,冷哼一聲,悶聲說道,“還能為何?左不過是為了她那個寶貝兒子。”

“那麽敢問父親,你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呢?”梅長歌唇邊微動,笑意盈盈。

梅思遠聽了這話,心念一動,腳下像是突然定了樁,站著不動了。

“父親一向和王家走得極近,王家父子,更要仰仗父親的威勢,你知道這件事,當然不足為奇,而我呢?”梅長歌說到這裏,自嘲的笑了笑,隨即說道,“我隻是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廢人,長年被困於幽蘭院中,我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父親竟真的,一點不覺得意外嗎?”

“梅家這些年,看起來風光無限,實則難以為繼。”梅長歌不管不顧的,接著往下說道,“一個大家族的興衰成敗,全然取決於一代又一代的子孫。梅家在父親這一輩,人才濟濟,各位叔父,在朝中亦擔任要職,然而……”

梅長歌話鋒一轉,不屑說道,“然而梅家興盛已久,自梅家家主蒙陛下聖恩,擔任尚書令以來,梅家實力漸衰,與我同輩之人,鮮有在朝中任職的。長此以往,梅家必將陷入危難之中。”

“你知道什麽?”

梅思遠剛要嗬斥梅長歌的無知,卻聽得梅長歌說道,“我知道,父親定要說什麽,旁人眼紅咱們梅家勢大,聯手打壓梅家在朝堂上的勢力,以至於淪落到今天這般後繼無人的地步。”

“但是,我輩中人,終日沈溺於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