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他,揚起下巴威脅道:“剛才怎麼了?姓傅的,本少爺還輪不到你來教訓,這山上最讓人討厭的人就是你了,你最好離我遠點,否則別怪本少爺對你不客氣。”

傅晚亭身高腿長力氣大,安小滿估摸著動起拳腳來自己可能不是他對手,但輸人不輸陣,場麵上的狠話還是有必要放出來的。

傅晚亭劍眉微挑,平白無故被個小屁孩兒如此痛恨,對於素來所向披糜男女老少通殺的他來說還真是特別的體驗。

真相

見傅晚亭不語,安小滿自認為威脅奏效扳回一城,不禁有些小小得意。

傅晚亭若無其事地走到桌邊,自語道:“看來晚飯不用分著吃了,正好。”

安小滿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一把搶過傅晚亭剛才撥出來的那碗飯菜就往嘴裏扒,然後噴著飯粒道:“誰說我不吃了?和本少爺一起分著吃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傅晚亭莞爾,在桌邊對坐下來,拿起碗筷慢慢吃起來。

安小滿一臉殺氣埋頭狠吃,啃起雞腿時格外用力,隻當是在撕咬對麵之人的皮肉。他可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吃飽了才能有力氣和這幫窮鬼作鬥爭不是。因為吃得太快,差點被一口肉給噎死,正抻著脖子翻白眼的當兒,傅晚亭將陳伯留給他的那碗雞湯推過來,安小滿老實不客氣地一氣喝了個底朝天。

安小滿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將旁人的照顧視作理所當然,隻管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享受,不會有半點感恩意識。

吃飽喝足後,安小滿將碗筷一扔,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當先揚長而去,留下傅晚亭獨自一人繼續優雅從容地進餐。

山裏不比城裏,沒有任何商鋪酒肆娛樂場所,入夜後到處烏七抹黑一片,時不時還有些稀奇古怪的聲音響起,聽著讓人頭皮有些發麻。不過天上圓圓的月亮離頭頂近一點,看起來比原來大一些亮一些,似乎觸手可及一樣。

安小滿對著那輪皎潔的明月發了一會兒呆,再次意識到自己孤身一人在距離興陽府千裏之外的月見山的事實,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離家這麼遠。

這個時候,娘親會在幹什麼,在燈下給他做衣服麼?他爹安大福就他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所以他娘雖然不是正室,但除了大娘那個尖酸刻薄的老虔婆,別的姨娘對他娘都得尊稱一聲月秀姐,卻不知他娘怎麼那麼勤快的,一有空就做這做那,安小滿總是埋怨她自失身份不會享清福,讓她別做這些下人做的活計,他娘也總是淺淺笑著婉言拒絕,說閑著也是閑著。

想到此處,安小滿心裏有些酸酸的,不由抽了抽鼻子。

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抹修長的身影,安小滿轉頭一看,是傅晚亭,正望著這邊,隔著一段距離看不清是什麼表情,隻一雙星眸在暗夜裏熠熠生輝。安小滿立即還以一記淩厲的眼刀,然後昂首挺胸朝睡房走去。

大通鋪上,洗了澡後的劉連、唐升、魏遠和馮春光著身子隻穿一條小褲衩在炕上打滾嬉鬧,見安小滿推門進來,四人視而不見,隻管翻天覆地玩自己的。炕上除了靠近門口的第一個鋪位依舊整齊潔淨外,其他鋪位的被褥枕頭都被蹂躪得慘不忍睹,安小滿的鋪位同樣不能幸免,被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安小滿的情緒本有點低落,見此情形火氣騰地一下就上來了,要他和這幫醃臢窮鬼擠一條破炕上睡覺已經是勉為其難了,這些家夥居然還敢在他地頭上撒野,真當他安少爺是好欺負的麼?

二話不說,穿著鞋子直接跳上坑,沒頭沒腦就朝那幾人踹去,嘴裏罵道:“王八蛋去死吧!”

這一下犯了眾怒,劉連四人比安小滿大不了多少,都是頑皮胡鬧的年紀,本來就對安小滿這趾高氣昂拿鼻孔看人的富家子看不順眼,此時見他不知死活地上來挑釁,自然不會放過他,當下發一聲喊圍上來就開打。

劉連四人雖然學了套路功夫,人數和力量對比上呈現壓倒性優勢,奈何安小滿是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在興陽府街頭久經考驗,比泥鰍還刁滑,手口並用發了狠地胡打一氣,劉連四人一時輕敵被他鑽了空子,一時間竟沒討到便宜,混戰中人人都挨了幾下拳腳,也搞不清是誰打誰。

傅晚亭進門時見到的就是一副烏煙瘴氣不可開交的景象,頓時感到有些頭痛,揚聲喝道:“住手!”

披頭散發混戰不休的五人總算氣喘籲籲地分了開來,互相看看,劉連四人光溜溜的身上添了不少可疑的印子,有一條條紅紅的抓痕,也有整整齊齊形如滿月的牙印,安小滿身上倒看不出來什麼,隻是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不過,五個人無一例外的都比較狼狽。

傅晚亭看向劉連,“怎麼回事?”

劉連意識到剛才他們以四敵一以大欺小很不光彩,但更不光彩的是居然沒能迅速製服安小滿,說起來也太丟人了,不由訕訕笑道:“大師兄,沒事兒,我們跟六師弟鬧著玩兒呢!”

剩下三個也有些心虛地低下了頭。

安小滿“呸”地一聲吐出嘴裏不知道誰的頭發,對劉連的說法沒有進行反駁。他自然不會向傅晚亭委屈地告狀,說四個師兄合起夥來打他一個,這種窩囊無能的事不是他安少爺幹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