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流言飛起(1 / 2)

村上出了這樣的事情,已經是人心惶惶,十六年血蜘蛛出現的時候,也是這副場景,先是村上的狗被吸幹血死了,再是耕地的大黃牛被吸幹血死了,最後到村上的人也被咬死了。

幾個散了的婦人一同在井邊打水,又不免議論起來,先是老貴的老伴,她是十六年便不讚成老太太將血蜘蛛都燒死的人,現在想起來,又道:“我就說,不該不該,十六年前的那樁事情不該做,你們想一想,這多少動物弄死過人哩,這家裏養的黃狗還咬人哩,養的貓照樣有將人撓傷要去鎮上打針的,這血蜘蛛吸血,但向來不過是吸了幾條狗,這次也不過是死了幾條狗,以前還死過黃牛,當然十六年前怎麼最後卻將人咬死了,這裏頭必定是有原因的,至於是個什麼原因,就像蛇一樣,你要是不踩著它的尾巴,它倒是還怕你哩——現在可好,說是已經將血蜘蛛全部燒死了,又沒真的全部燒死,現在又突然出現了,趕著老太太死了就出現了,那必定是回來報複的。”

福貴嫂子也接話道:“原先時倒覺得老太太是個厲害人物,領著村裏的人去燒死血蜘蛛,但是現在你們看,這不,她前腳撒腿一走,後人倒是遭報應了,先是小如的兒子莫名其妙的死了——那死的可懸哩,身上又沒病又沒痛的,好端端的失蹤了,勞得全村的人都幫著找,結果呢,人是找到了,卻是個死人,我聽說啊,那死得太奇怪了,也沒發病,身上也沒個傷患處,你們且說說人是怎麼死的?”

“別說是小如那個兒子,這不,昨天他家又死了個,小靜的第二個女兒,說是摔在石板上死了,就在這井邊土坡後頭的石板上摔死了——這井邊後頭的石板上能有什麼呢,竟能把個十二歲的姑娘摔死了,這想想都不可能啊,就算是摔了也不至於能把人給摔死了啊,說出去誰信啊,現在那石板上還留著那幹了的血哩……倒是這樣的,他家的人,定是觸犯神靈惹怒神靈了。”於奶奶又說。

薑叔的老伴歎著氣:“唉……唉。說句實話,咱們現在也不能這麼評論著,好歹當年要不是老太太帶著村上的人把血蜘蛛燒死,哪裏還有我們這麼多人呢,早被血蜘蛛們都咬死了,現在事情過了,我們就來數落老太太一家的不是,人要講良心,雖然我老伴——唉,不說了,不說了。”

於奶奶冷笑一聲:“你們倒是說說——誰真見過那血蜘蛛咬死人了?我老人家可是沒見過,頂多不是死了幾條狗,幾條耕地的牛,村裏頭袁生死了,裕平死了,倒就是讓血蜘蛛咬死的了,好端端的,那血蜘蛛不去咬別人,倒是就去咬死他們兩個?”

“要不呢?那咬得鮮血淋漓的呢,老太太可說了——”

於奶奶打斷薑叔老伴:“老太太老太太,你也知道是老太太說了,倒是什麼話都由著她說便是了,她說那血蜘蛛咬死人,你可曾親眼見了?那我要是說不是血蜘蛛咬死的呢,你又信了?不過是她在村子裏名望大,又通曉些陰陽事,村裏大夥人都相信她罷了。倘或他家裏若是沒做過什麼缺心眼的事情,會有這樣的報應?後代死了一個又接一個?”

福貴嫂子跟老貴老伴也附和著:“倒是這個理兒,十六年前的事情,大家夥可能是隻聽了老太太的話了,說句實話,倒是真沒見過血蜘蛛咬死人的。”

福貴嫂子小聲地:“我跟你們說,我呐,倒是還曉得一些事情,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說出來你們可別混說出去,那老太太的大孫女珠兒啊,也就是阿寧的母親,那時候在村裏可招惹男人了,十八九歲的已經是要準給袁生家裏了,後來又不準了,這其中的原委啊,便是跟那裕平又扯上了。”

“還有這回事?”

福貴嫂子又小聲地:“那可不呢,當年我才嫁過來不幾年呢,家裏頭跟袁生家走得近,便知道些,這珠兒不準給袁生家裏了,袁生家裏可是氣不過呢,這不是找了老太太幾回討說法了麼,老太太隻是說珠兒自己心裏不樂意準,這個事情,我看哪,八成是跟那裕平有了私情,你說已經是準給袁生家了的,又跟裕平有私情了,雖則也不確定是不是這樣的,但你們以前沒瞧見麼,那裕平看珠兒的眼光,恨不得把她從頭到腳扒了呢,倘或沒有私情,能是那副光景,我啊,不會看錯的,八成就是那回事了。所以啊到後來袁家跟老太太家倒是鬧僵了,卻又不知道怎麼的,這老太太啊也沒將珠兒準給裕平,這不,後來珠兒這丫頭啊出去打工,在外麵自己就找了男人嫁了,嫁了男人了嫁了男人了吧,這阿寧也有十歲多了,帶回來,這男人也跟著回來,倒不曉得又跟袁生裕平扯上什麼了,之間似乎是鬧過的,後來這裕平跟袁生卻又被血蜘蛛給咬死了。”說到這裏頓一頓,又道,“但是你們仔細瞅,覺得那那阿寧是不是跟當年的裕平有那麼幾分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