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1 / 2)

亞曆山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覺得安德拉斯的眼中透出嗜血的光芒。

“公爵,你會後悔的。”他低低地,用圓熟的瑞典語說。

公爵臉色發白。他一生中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強勁的對手。

亞曆山大當天就被直接送到了瑞典的首都斯德哥爾摩。彷佛是知道即將到來的分離一般,安德拉斯在睡衣下麵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悄聲說:“不管你被送到哪裏,我都會來找你的,你信不信?”

亞曆山大沒有說話。

他再次見到安德拉斯是很久之後了。那個沒有月亮的夜裏,渾身是血的安德拉斯終於在斯德哥爾摩的貴族公學中找到了他,和他在一起的,還有他的同學,馬丁?齊格納。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覺得這一部要寫和上一部差不多的篇幅的,但現在決定提早結束。估計還有幾章就完了

欲望浮沉

沈方夏想動,可是黏滯的血液阻止了他的腳步,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重新聽到馬丁的名字,他的心裏仿佛一震,隨即不安地搖晃起來,如巨大的座鍾,當當當地撞個不停。隻有聽完這個故事的渴望支持他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望著安德拉斯——現在應該叫亞曆山大的人。

安德拉斯還站在原地,他的臉色冷得像冰。他並不願意回憶這段往事——他並不害怕,而是極度的厭惡和憎恨使他不願提起。但沈方夏能感覺到,他的厭惡和憎恨中,還有別的感情。他是用極大的控製力平複著自己,來給沈方夏講這段往事。

亞曆山大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彷佛時間根本沒有流逝。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開口。

正當沈方夏以為他永遠不會開口的時候,他低低地說:

“夏,下麵我跟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

沈方夏抬起頭,定定地看著他。

“安德拉斯帶了我父親的死訊和他順理成章的繼承,他同時也不諱言,老公爵是他殺的。”

“什麼?”

“那隻是他背負上的第一個人的血而已。”

“你的表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方夏字不成句地從嘴裏吐出一句。

“你還沒明白嗎?”安德拉斯冷峻的臉一如當初,讓人覺得過於冷靜的表情似乎是暗流湧動的冰山,“他的東方血統中帶著不知道從他父親那裏遺傳來的的暴力因子。這不是正常的因子——他嗜血,殘忍,分裂。在他生命的頭十八年裏,他一直沒有機會把這些東西釋放出來。是我的愛給了他越界的理由。”

這是沈方夏第一次聽到亞曆山大承認自己愛安德拉斯。即使是在久遠發白的故事裏,他也不禁一顫。

“安德拉斯的感情給了我虐待和愛的雙重筷感。”

“公爵是第一個,馬丁是最後一個。”亞曆山大接著說。

“馬丁……”沈方夏失聲道。

“那晚上我第一次動了要離開他的念頭,當我發現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嗜血如命的劊子手時。但是已經不可能逃離了。從任何角度上來說。”

“為什麼?”

亞曆山大用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沈方夏記得他撫摸過的,心口前的一條狹長卻深的傷痕。

“第一條,那天晚上的。差點要了我的命。他看見了我和馬丁。”

“馬丁和你?”

“我沒有任何朋友,在去斯德哥爾摩的公學之前。馬丁是第一個。他讓我知道,這世界上我還可以對別人說話。他是個好人,是個好朋友。我胳膊斷了的時候,隻有他整夜守在我身邊。我好起來的時候,他會高興得喂我周圍所有的醫生護士吃蛋糕——當然,最好吃的那塊留給我。”

沈方夏沒有敢接著問。他不知道亞曆山大和馬丁到底是什麼關係,他無法開口,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接受這件事情。他隻能接著問城堡裏的人。

“但是……但是你總可以逃,或者告他,或者什麼的……這不是現代社會嗎?”

“腓特烈城堡的繼承者是他,不是我。沒有了他,我隻是漂浮在這世界上的一個小小靈魂,什麼也做不了。”

沈方夏思索了一下,然後說:“不,這不是真是理由。我想知道,你不離開他的真實理由是什麼?”

亞曆山大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我沒有騙你。他好的時候,對我非常好。非常溫柔。世界上沒有另一個人能對我這樣。”

“但他殺了你父親!”

“我父親幾乎是個機器和帶著爵位的行屍走肉。我說過了,我厭惡這個家庭。”

“他威脅你?”

“壓力是雙重的,既來自他給我的暴力,也來自……他給我的愛。”

“你們就這樣過了十年?”

“是啊,難以想象。”亞曆山大的眼睛沒有看向他,而是陷入了一種自嘲似的回憶之中。

“那他現在……和你的臉……是怎麼回事?”沈方夏忍不住問。

“那個……和馬丁?齊格納有關。”

啊。

“你的馬丁,也是我的馬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