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2 / 2)

“我們去巴黎。”

“跟我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

“你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

“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

亞曆山大機械的重複著,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他仿佛覺得安德拉斯激動地撲上來又吻了他的嘴,很重,像是要把他的嘴唇吮出血一樣。他模模糊糊地聽見他說:“我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你了……從今開始,你就是我的唯一……”

亞曆山大不知道這是哄誘還是安慰。更可怕的是,他沒有辦法逃離這一切。在他們的初戀正式開始的那一天,也是安德拉斯走向不可毀滅的地獄的那一天。安德拉斯天性中暴戾和狂躁的因子正在一點點被激發出來,而亞曆山大自以為是的愛情,僅僅是個開始。

流放

“巴黎?”沈方夏聽到這裏,張大了雙眼,“我們去的巴黎?你上次跟我提到過的,你和你的表哥——呃,表哥還是表弟來著,去過的巴黎?”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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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記得你上次說的,似乎是表弟來著?你們的瑞典語也分不清……”

沈方夏對麵的人抬起頭來,打量著這個從城堡的塔樓裏跌跌撞撞跑出來的人。他的頭發由於汗濕貼在額頭上,而臉色蒼白,氣喘籲籲,神情中半是惶恐,半是憤怒,還有他看到了所有的事情,不管是他應該知道的,不應該知道的,願意知道的,還是不願意知道的。對麵的人看著他,有片刻的心軟,心情從剛才的故事中跳了出來,停了片刻。

然後他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敏[gǎn]、固執,卻要裝出一副不關心世事、淡定跳脫的模樣。”

“你是安德拉斯,還是亞曆山大?還是……”

“那天我在巴黎塞納河的月色下看著你,就像看著我自己的樣子。月光很美,對嗎?我十五歲,他比我大幾歲,我們坐在新橋下的台階上,喝著紅酒,品嚐整個巴黎能買的最地道的鵝肝。當然,他總是知道,哪裏可以買到。”

“呃……”

“連空氣的味道都一模一樣,永遠不會變化。”

“你們偷偷從家裏跑出來,就再也沒回去了?”

“我倒是想,其實我們在巴黎隻呆了兩天,但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停了停,“我還是說完剩下的故事吧。”

巴黎的夜色對每天被家庭教師圍著轉,沒有朋友,沒有同學,沒有學校的生活是新奇而刺激的。然而,這樣的新奇和刺激隻持續了兩個晚上。他們流連在最小最吵鬧的酒館裏,繾綣在酒店的床上,體驗著年輕身體的衝動帶來的刺激。他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身體可以被這樣開發——他的肢體像抽條的枝蔓一樣在軟綿綿的床上舒展開來,那帶著冷酷的筷感衝擊到了身體最隱秘的角落。

但即使在□的時候,亞曆山大也隱隱覺得不安,這不安不僅僅來自可能被抓回去的危險,更來自安德拉斯本身。他的目光永遠是那麼緊緊地盯著他,連他對招待點頭微笑都會遭到他的嫉妒——雖然亞曆山大根本不與其他人交談。嫉妒的後果就是更徹底的侵入,從身體到靈魂。亞曆山大覺得他被插入的時候,安德拉斯的動作中是帶著某種暴戾的因素的,他的眼神中散發出危險的光芒,彷佛隨時要把他吞噬一樣。

順理成章地,他受傷了。他的身體布滿了歡愛之後的傷痕,青一道紫一道的。亞曆山大渾身疼痛,他想對安德拉斯說,但過後安德拉斯那溫柔而親昵的眼神阻止了他。更多的時候他們是親密的,像一個人一樣,他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亞曆山大緊閉了嘴,像他小時候一樣,信任著這個唯一能給他帶來愛的哥哥。

短暫的快樂很快被打破了,第三天早晨,當他們的房間被破門而入,亞曆山大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時候,亞曆山大預感到了暴風雨的來臨。麵對氣得發抖的公爵,他低著頭,不發一言。父子之間的關係向來是冷淡的,這個有自閉症的兒子這麼多年來始終不得他的歡心;現在他們反倒有了交流的理由。

公爵用手杖指著他們:“我早就懷疑……竟然在我的家族中出現這樣的事情!安德拉斯,你和你的父親一樣,骨子裏就流著惡棍和暴徒的血液!”

“舅舅,我們不會分開的。”安德拉斯流露出了與年齡不相稱的成熟與冷靜,仿佛與他對話的不是長輩,而是一個談判的對手。

“你以為你的繼承人的位置穩如磐石嗎?”公爵諷刺地笑著,揮舞著手裏的拐杖。他比十年前老太多了,妻子的去世和不爭氣的兒子加速了他的衰老,以前那種淩厲的眼神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漠的表情,“我會把亞曆山大送走,而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安德拉斯不但沒有退縮,反而往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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