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2 / 2)

他們走時還隻是朋友而已;回來時卻已經變成了十指交纏的情侶。他們的親熱已經不避諱城堡中的任何人,安德拉斯幾乎是把沈方夏抱進屋的。尼爾斯看到他們的樣子略微有些吃驚,但並非不友好的表情;他很快接受了他們的新關係,並衷心地表現出高興。當沈方夏把在威尼斯買到的紀念品——一個小小的金屬麵具放到尼爾斯手中時,他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完全一副北歐人沒心沒肺的笑容。

“看到蘭諾夫先生和你這麼合得來,我就高興了。他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尼爾斯在蘭諾夫上樓更衣時對沈方夏說。

“是嗎?他以前一定是太忙,所以太累了吧。”

“以前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這兩年一直是這樣的。話說起來,你是住在我們家的一個長客呢。”

“啊,以前你不在這裏工作?”

“以前?啊不,我是三年前才來的,之前我一直都不認識蘭諾夫先生的。”

沈方夏略有些吃驚,他一直先入為主地認為尼爾斯是那種家傳的管家,從小看著安德拉斯長大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還想多問點什麼,安德拉斯下樓來了,抱起他轉了一個小圈,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終於到家了!走,去樓上喝杯熱咖啡,尼爾斯給我們準備了豐盛的茶點。”

沈方夏第一次覺得,城堡裏也是可以充滿歡聲笑語的。

安德拉斯仍舊很忙,但總是在晚上的時候匆匆趕回來,與他共進晚餐。他漸漸說起一些他不常分享的事情,雖然隻是一些隻言片語,沈方夏也覺得他們之間的交流充滿了甜蜜。世界上再沒有比有人對你敞開心扉更好的事情了,這比晚餐裏的魚子醬鵝肝還要甜蜜。

隻是關於他的過去,他仍舊隻字不提。安德拉斯很少向沈方夏談起負麵的事情,就連上次宴會上城堡中發生的意外也不知道如何處理的,沈方夏忍不住提起,安德拉斯隻說警察還在調查,可也不見警察造訪或者什麼的。也許北歐人效率太慢吧,他想。

安德拉斯倒是很快給了沈方夏一張紙條。那是一家在斯德哥爾摩的公司,應該是馬丁那個家族的企業。沈方夏卻遲遲沒有動身,他看著自己行李中那一摞卡片,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在一個什麼樣的時間過去;他甚至有些退縮,甚至覺得是不是還是不去揭穿這個謎底比較好。但他終於說服自己麵對這一切,找了個周末動身了。

周五的晚上,他在晚飯後告別了安德拉斯。安德拉斯好整以暇地靠在皮質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他:“今天晚上走麼?”

“嗯,車票已經買好了,一個周末應該就能回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安德拉斯拿下看報紙用的黑框眼鏡,眯起的眼睛顯得格外有魅惑力:“一路順風。過來擁抱一下吧。”

沈方夏上前,彎下腰,想抱住陷在沙發中的安德拉斯。安德拉斯卻一把摟住他的腰,用力迫使沈方夏整個人跌到他的懷中。沈方夏一陣眩暈,因為安德拉斯已經在他的耳後深深地吻了下去;他用力地嗅他頭發的味道,彷佛要把這味道記下來。

“去吧,孩子。”

沈方夏想,安德拉斯是個有魔力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不自覺地把人吸附過去,讓人深陷其中。

十二個小時之後,天光大亮,沈方夏走在了斯德哥爾摩的街道上。夜車單調而無聊的輪轂聲並沒有讓他睡著;相反,他醒了一夜。晨光升起的時候他到了瑞典繁華的首都,按照安德拉斯的地址找到了齊格納家族的公司,然後,不出他所料的,他一無所獲。

他獲得了禮貌的接待,也獲得了禮貌的拒絕。

“對不起,我們公司規定,不能透露公司員工的私人消息。”

“馬丁?齊格納?他雖然是齊格納家族的一員,但他很早之前就與齊格納航運沒有關係了,不,他不負責這裏的事務很久了。”

“齊格納家族在其他的城市,這裏隻是他們的一個分支機構,對於家庭成員的消息我們也很難了解,很抱歉。”

“如果需要,您可以留下聯係方式,如果有機會,我們會告訴有什麼客人來訪過。”

“不,不用了,謝謝。”形形□的熟練或者並不熟練的英語在沈方夏耳邊回響,到後來他已經神遊窗外,機械地說著謝謝。

現在他漫步在斯德哥爾摩街頭,看港口的海鷗在寒風中振動翅膀。雖然並沒有雪,但空氣已經足夠寒冷,他穿著短靴踏在人行道的地磚上,發出硬邦邦的聲音。

他站定,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了另外一張紙條。那張紙條上用潦草的筆跡寫著另